她躺在床上，回想一天的事情。陳銘生的容貌總是不知不覺地涌入她的腦海，楊昭拿來手機(jī)，找到他的號碼。

她想了想，編寫了一條短信——陳銘生，我是楊昭。

發(fā)完短信，楊昭把手機(jī)放到自己的枕頭邊。過了一會兒，手機(jī)震了一下，楊昭轉(zhuǎn)身把手機(jī)拿到手里，上面顯示——“一條未讀短信”。

楊昭點開，里面有三個字——我知道。

她看著這三個字，想象著它們從陳銘生的嘴里說出來的聲調(diào)。

應(yīng)該是平緩的，稍稍有些低沉的聲音。

或者，楊昭想……也有可能是輕快的，那種他調(diào)侃她時所用的語氣。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楊昭捧著手機(jī)，看著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她第一次有這樣的體驗，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覺。

就像是她的期待，終于有了回應(yīng)。

第二天薛淼就拿著陶碗離開了，在離開的時候，他留給楊昭一個禮物盒。

楊昭拿著盒子，問他：“這是什么？”

薛淼笑著說：“送給你的?！?/p>

薛淼走后，楊昭把盒子拆開。

里面是一套翡翠首飾——項鏈、耳環(huán)、手鐲和戒指。楊昭估算了一下這套首飾的價格，最后把它們鎖在了保險柜里。

當(dāng)天晚上，她去學(xué)校接楊錦天。

楊錦天平時住校，她找老師談妥，暫時晚上接他回家住。

高三的學(xué)生晚自習(xí)要上到九點半，而且楊昭的公寓離實驗中學(xué)不算近，等楊昭帶著楊錦天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晚上十一點了。

“把你測驗的試卷給我看看，你去洗個澡休息吧?！睏钫褜铄\天說。

“試卷我都沒帶回來?！睏铄\天說。

“小天?！睏钫颜驹诳蛷d中央，風(fēng)衣還沒有脫下，她看著楊錦天，說，“別騙我，把試卷給我，你去洗漱睡覺?！?/p>

楊錦天低頭皺了一下眉，把書包扔到沙發(fā)上，自己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洗手間。

楊昭自己翻出楊錦天的試卷，拿到書房的桌子上放好。然后進(jìn)廚房，熱了一鍋奶。

等楊錦天洗完澡出來，楊昭把熱好的牛奶倒進(jìn)杯子里，“小天，你把這個喝了?！?/p>

楊錦天看了一眼就轉(zhuǎn)過去了，“我不喝牛奶。”

“喝牛奶有助睡眠。”

楊錦天不耐煩地說：“我都多大了還喝牛奶，要喝你自己喝?！?/p>

楊昭沒辦法，只有把杯子放到一邊。

楊錦天坐在沙發(fā)上擦頭發(fā)，對楊昭說：“我餓了。”

“什么？”

“我餓了，有吃的沒？”

“我打電話幫你叫外賣，你要吃什么？”

楊錦天皺眉說：“幾點了還叫外賣，你給我做點，下個面條就行?！?/p>

楊昭懵了。

“下面條？”

“嗯?！?/p>

楊昭拿起鑰匙，說：“姐姐去給你買，你等著。”

“不用了?！睏铄\天話音未落，楊昭已經(jīng)出門了。

公寓周圍有兩家24小時的便利店，楊昭買了一份咖喱面，在店里熱好了拿回來。

可等她到家的時候，楊錦天已經(jīng)睡著了。

楊昭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楊錦天，又看了看手里快要涼了的咖喱面，站了半晌，最后把面扔進(jìn)垃圾箱。

走進(jìn)書房，楊昭把楊錦天的試卷按課程分好類，然后一門一門地看過去。

累了的時候，楊昭拿起桌上的手機(jī)。

她發(fā)了一條短信——陳銘生。

沒過多一會兒，收到了回復(fù)——嗯。

楊昭想了想，繼續(xù)發(fā)——你會做飯嗎？

這次回復(fù)的時間長了一點——會，怎么了？

楊昭又發(fā)了一條——能不能教我？

楊昭把手機(jī)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接著看楊錦天的試卷。過了好一會兒，她抬頭，手機(jī)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想了想，覺得陳銘生拒絕了她。

楊昭放下筆，喝了一口水，然后繼續(xù)看試卷。

就在她打算把手機(jī)扔到一邊的時候，手機(jī)震了起來。她以為短信來了，可發(fā)現(xiàn)震動的聲音一直沒有斷。

是來電話了。

楊昭拿過手機(jī)，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陳銘生”三個字，緩緩按下接聽。

“喂？”

“是我?！?/p>

“我知道?！?/p>

陳銘生頓了頓，然后說：“你剛才說要學(xué)做飯？”

“嗯?！?/p>

“學(xué)做飯干什么？”

楊昭說：“我把我弟弟接回家住了，晚上想給他做飯吃?！?/p>

陳銘生說：“叫外賣好了?！?/p>

“他不喜歡外賣，而且……”楊昭說著，停了一下，接著道，“而且，我想自己給他做。你能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