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程子謙嘆了口氣,伸手一拍他的肩膀,“老索,不是我說你,你年紀輕輕,作息怎么能跟那些老農一樣呢?要跟年輕人一樣,趁著年輕好好出去瘋狂一下,趁著黑燈瞎火的,出去釣個妹子什么的。你想啊,反正全皇城的人都把你說成十惡不赦的大流氓,你還那么矜持,守身如玉,早睡早起,多虧啊……”
程子謙還沒說完,就見索羅定脫下木拖鞋就要抽他,于是趕緊跑了。
索羅定剛穿上鞋,程子謙扒著院門又探頭回來,問他:“吃不吃消夜?”
索羅定想了想,反正也睡不著,還真有點餓了,不如出去祭祭五臟廟,最好能碰到那幾個彈棉花的,把琴弦都扯斷了,看他們怎么彈。
換了雙鞋,索羅定和程子謙吃消夜去了。
出了曉風書院,索羅定才發(fā)現可能真的是自己睡得太早了,敢情這條東華街晚上比白天還熱鬧呢,而且滿大街都是年輕人,估計全皇城的小情侶都上這兒玩來了。
索羅定走兩步看到一個琴鋪,就知道琴弦是鐵定撥不過來了,因為買琴的人多得跟早晨買包子的人有一拼。
“這家吧?!背套又t指著一家挺體面的茶樓。
雖然天黑,不過四周燈光亮,索羅定立刻捕捉到了程子謙嘴角似隱似現的那一抹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容。
“慢著?!彼髁_定一把拽住他的后脖領子,“為什么去這家?”
“這家的東西好吃咯?!背套又t翻資料簿順便報菜名,只是沒報幾個,就見索羅定望著二樓拐角敞開的窗戶,一臉的了然。
只見在二樓的窗邊,一人正喝酒賞月呢。
索羅定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今天下午跟唐星治在一起的那個書生,貌似是什么江南第一才子的,叫石明亮吧……
索羅定斜眼看程子謙。
程子謙嘿嘿樂:“你不會忍了吧?人可招惹你了?!?/p>
索羅定似乎有些不解:“他怎么招惹我了?”
“他撕了你的畫啊。”程子謙提醒,“才下午的事就忘了?”
索羅定挑起一邊的嘴角:“那畫我送給白曉月了,畫上的人也是白曉月,確切地說,他撕的是白曉月的畫。”
“你的意思是這事你忍了?”程子謙伸手摸索羅定的腦門,“燒了?”
索羅定拍開他的手:“換個地方,看到這批皇親國戚、酸腐儒生就吃不下東西?!?/p>
程子謙跟著他繼續(xù)往前走,邊走邊好奇地問:“那你干嗎畫一幅畫給白曉月?
“她不開心就哄哄她咯?!彼髁_定一攤手,“拍夫子馬屁總沒錯?!?/p>
“我還當你準備跟六皇子拼一拼呢?!背套又t似乎覺得掃興。
“拼什么?”索羅定納悶。
“他中意白曉月??!吃醋才撕畫的?!背套又t扁嘴,“我還當你準備跟他搶呢?!?/p>
“你那條八卦最好改改。”索羅定抱著胳膊,邊走邊搖頭,“唐星治哪里中意白曉月了?”
“這是全皇城都知道的事好吧?”程子謙見索羅定懷疑他的八卦的可信度,立馬認真起來。
索羅定站定,不知道是不是困了,眼睛瞇著,不怎么贊成地看著程子謙:“我問你?!?/p>
“問什么?”
“你要是很中意一個姑娘,中意得全皇城的人都知道了,你會去撕一張畫得跟她很像,她又很喜歡,還寫了她名字的畫像嗎?”
程子謙愣了愣。
“他要是真的喜歡,偷走了畫像就該悄悄裱起來塞在枕頭底下,每晚枕著入睡。”索羅定單手叉腰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來了一句,“你以后八卦之前得仔細考證一下?!?/p>
聽了索羅定的話,程子謙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