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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如履薄冰(上)(9)

兄弟,活著再見 作者:胡炣


其實宇文良覺得殺人很簡單,像現(xiàn)在,他就可以殺了顧濤!用手里這雙筷子刺破他的頸動脈血管,再扭斷他的脖子。

那時候齊俠肯定會掏搶,所以刺破顧濤頸動脈的時候就要把面前的炒飯扣到齊俠臉上,拖延他掏槍的時間,剩下的人不足為懼。只要解決了齊俠,顧濤一伙人就算走到了終點,也為付雅報了仇。

“想什么呢,臉都青了?”

顧濤忽然跟宇文良說話,沖散了他腦子里逼真的畫面。宇文良一愣,就見顧濤把那份外賣拿過來,撕掉一次性飯盒的蓋子,從盤子里撥了一點炒飯出來,說:

“來,嘗嘗大俠的手藝。”

冷汗順著脖子流進了衣服里,宇文良驚愕地發(fā)現(xiàn)面對害死女友的兇手自己居然有了殺意,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沒錯,他是宇文良,不是獨行大俠也不是復(fù)仇者。該死,都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慌亂中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宇文良對顧濤笑笑,“謝謝濤哥。”他夾了一口炒飯,朝著對面的齊俠豎起大拇指,“齊哥,好手藝啊?!?/p>

齊俠只是笑笑,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恭維話。三個人一邊吃一邊聊,仿佛剛才的情緒暴走只是一幕不為人知的幻影,但是緊緊黏在宇文良身上的冷汗卻在說明,他那來自心底的殺意還沒有消散。這貨真價實的殺意讓宇文良渾身發(fā)痛,就連拿著筷子的手骨節(jié)都在叫囂著想要刺穿顧濤的脖子!但現(xiàn)實卻又是這樣的古怪,他坐在這里,跟兩個毒販吃一個鍋里的飯,喝一個瓶子里的酒,稱兄道弟??幢砻嫔虾秃蜌鈿猓鋵嵶雷拥紫露际强?,凳子下面全是套兒,一個不留神掉下去就別想再上來。

聊著聊著,一鍋炒飯就見了底。跟了宇文良一天的兄弟都有些驚訝,說他們良哥好飯量,在飯店那邊吃得就不少,回家了還能吃。宇文良嘻嘻哈哈地打趣,說自己是個標準的吃貨,顧濤就插了句嘴,“大江南北都吃過了?”

宇文良笑道:“哪能啊,我才去過多少地方?!?/p>

“那梅良縣的酸辣串你一定吃過吧?我吃過一次,到現(xiàn)在還惦記呢。”

說實話,宇文良在梅良縣待的那幾個月根本就沒見過什么酸辣串。緊張感終究是壓制住了心底的殺意,宇文良估計著顧濤這是在探他的底細,他隨口就說:“一般般,照西安的酸辣粉差遠了?!?/p>

坐在對面的齊俠那臉幾乎都埋到盤子里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宇文良好像聽見他笑了一聲。下意識看了齊俠一眼,剛好對方也微微抬頭看過來,一副促狹的嘴臉。這種微妙的表情在齊俠的臉上一閃而過。除了宇文良似乎沒人注意到齊俠,顧濤在一邊擦了嘴,問宇文良,“東北菜很不錯吧?”

“沒東北妞好?!?/p>

客廳里忽然安靜了下來,三秒鐘后爆發(fā)出雷鳴般的笑聲。

晚上顧濤和齊俠都沒有走,跟兄弟們在客廳看電視聊天,晚上過了十二點,幾個弟兄就跑回房間里打算徹夜玩牌,客廳這邊只剩下齊俠和宇文良。宇文良也想回去睡覺了,剛起身,就聽躺在沙發(fā)上直打哈欠的齊俠說:“穿衣服,跟我出門?!?/p>

“干啥去?”宇文良試問。

顧濤從樓上下來,跟齊俠遞了個眼神,遂又對宇文良說:“我們在門口車里等你。”

這又是玩的什么?宇文良在半信半疑中回到房間換了衣服,急匆匆地跑出去上了顧濤的車。

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齊俠和顧濤誰都不說。車子在市區(qū)繞了一個多小時,到了下半夜兩點左右終于停在蔬菜批發(fā)市場的街口。雖然距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批發(fā)市場里已經(jīng)是人聲鼎沸,為了能在早市上販賣最新鮮的蔬菜的菜販們,有的開著小貨車,有的拉著推車,跟那些菜農(nóng)討價還價,把整包成捆的新鮮蔬菜搬運到自己的車上。雖然只相隔了一條街,宇文良打開車窗的時候還是聞到了青菜香和濕潤泥土的氣味兒。顧濤回頭瞪了他一眼,他趕緊把車窗搖上。顧濤從懷里掏出一個不大的牛皮紙口袋給了齊俠,那個牛皮紙口袋有點鼓,宇文良這才意識到,他們在做毒品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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