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錯以為我是個用情不專的女子,又或許是他想挑戰(zhàn)你在大家庭里的權(quán)威?”
“雅淑,我今天很痛心。本來我準(zhǔn)備今天正式向你求婚的。”榮升自嘲地笑了?!澳阒绬?,雅淑,有時候顛倒乾坤,不一定就會混淆視聽。”
“阿升!我是愛你的!”雅淑臉色慘白,她不知道以自己的聰明機智,怎么會牽制不住一個養(yǎng)在深宅大院的少爺。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嗎?你太不了解阿初,你也不了解我!真的非常遺憾?!睒s升“騰”地站起來?!拔覀兺炅??!?/p>
“為什么?”雅淑驚慌失措,完全失去了應(yīng)有的儀態(tài)?!盀槭裁??你告訴我,阿初他到底跟你講了些什么?他的話,你不能相信,他造謠。你告訴我,告訴我他說了我什么,我可以做出必要的解釋?!?/p>
“他一個字也沒說。”榮升突然發(fā)現(xiàn)雅淑很可憐?!八械脑挾际悄阋粋€人說的。”
和雅淑茫然無助地看著榮升,凄惻逼人地說:“你居然要拋棄我?”
“愛情需要真誠,投機的人往往與‘真愛’失之交臂。為什么當(dāng)你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的瞬間,你是如此的美麗動人?為什么當(dāng)所有的困難都逐漸克服,乃至消失的時候,你卻變得如此俗不可耐。我原以為,你會從我所有的幻像中脫穎而出,我錯了。雅淑,人生苦短,浮云朝露而已,善待自己,保重自己?!?/p>
當(dāng)雅淑看到榮升決然而去的瞬間,她暈倒了。
仿佛只是一瞬之間,一瞬之間自己所營造出來得美麗新世界,化做了五彩繽紛的泡沫。榮升和雅淑的希望都徹底幻滅了。
夕陽燦爛,美麗光華的色彩均勻灑在“墨菊齋”的書桌上。杏兒、蟬兒、紅兒、云兒等丫鬟們聚集在“墨菊齋”,吵著要阿初教國畫,阿初說自己都是個門外漢,跟少爺學(xué)了點中國畫的皮毛而已,不敢勝任“老師”一職。但是,雙拳難抵四手,終究拗不過丫鬟們的熱情慫恿,于是,他從國畫的“散點取景、平面造型”講起,一直談到榮升的畫中的賢愚冷暖,以及榮升心中的幽怨累積。他說:“少爺做事,中規(guī)中矩,以至于構(gòu)圖僵硬;他胸中大千世界,過于黯淡憂郁,所以他畫的瘦石寒山冷得沒有生氣。”
“阿初少爺,反正少爺?shù)漠嬑覀兌伎床欢惝嫀讖埼覀円谎劬湍芸炊漠嫼脝??”蟬兒說。
“好啊,我就畫你們。就畫一樣,看看,你們認(rèn)不認(rèn)得?”阿初從筆架上取下一支短而細(xì)的羊毫,筆尖飽蘸了紅色的染料,滴在雪白的宣紙上,勾畫出一張微微上翹,“桀驁不馴”的紅色嘴唇。
“這是杏兒?!毖诀邆儺惪谕暤刂刚J(rèn)。
“嗬,這樣都看得出來啊。”阿初笑盈盈地把宣紙遞給杏兒?!八徒o你?!?/p>
“謝謝阿初少爺?!毙觾簶纷套痰亟恿诉^來。
阿初又畫了一雙靈巧活潑的手。問:“這是誰?”沒等丫鬟們講話,蟬兒滿臉緋紅地?fù)屃水?,說:“阿初少爺,你什么時候盯著人家的手看,沒正經(jīng)?!?/p>
丫鬟們哄笑起來。
“再畫一個?!卑⒊醍嬌狭税a,他換了支又長又粗的毛筆,畫了一條油松松的麻花辮子,在辮梢上,系了一條蝴蝶絲帶。
“這是誰啊?”丫鬟們開始猜。
阿初笑而不答。
“是誰???”杏兒不依,要阿初說出來。
“是不是阿初少爺?shù)南嗪冒。俊奔t兒促狹地問。
阿初說:“猜不到吧,再添幾樣?!彼之嬃思t色的指甲、涂了金粉的唇、藍(lán)色的眼睫等等,各具姿態(tài),異常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