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點(diǎn)一點(diǎn)頭，“華卿，你成日惦記著六宮諸事，這么晚還要?jiǎng)谏?，早點(diǎn)回去歇息吧。”

華妃溫婉巧笑道：“皇上明日也要早朝呢，不宜太操勞了。臣妾出來時(shí)叫人燉了一鍋?zhàn)蠀⒁半u，現(xiàn)在怕是快好了。皇上去用些子再歇息吧。”

玄凌笑道：“還是你細(xì)心。朕也有些餓了。”轉(zhuǎn)頭看我，“莞卿，你也一同去用些。華卿宮里的吃食可是這宮里拔尖的。”

華妃只輕輕一笑：“皇上這么說，實(shí)在是叫世蘭慚愧了呢。妹妹也同去吧。”

哪里是真心要我去，不過是敷衍玄凌的面子罷了。玄凌這一去，多半要留在華妃宮里歇息，我怎會(huì)這樣不識(shí)相。何況眉莊這里我也實(shí)在是不放心，必定要陪著她才好。遂微笑道：“臣妾哪有這樣好口福，不如皇上把臣妾那份也一同用了吧，方能解了皇上相思之苦啊。”

華妃含笑道：“瞧皇上把莞嬪妹妹給慣的，這樣的話說來也不臉紅。”

玄凌道：“朕哪里敢慣她，本來就這樣子。再慣可要上天了。”

我笑道：“臣妾說呢，原來皇上早瞧著臣妾不順眼了呢?；噬峡炜烊グ?，野雞煮過了就不好了。臣妾想在這里照顧惠嬪姐姐，實(shí)是不能去了。”

玄凌道：“好吧。你自己也小心身子，別累著了。”

華妃笑道：“那就有勞莞嬪和淑儀。”說罷跟在玄凌身后翩然出去。

夜已深了。我見馮淑儀面有倦色，知道她也累了，遂勸了她回殿歇息。獨(dú)自用了些消夜守在眉莊床頭。

心里泛起涼薄的苦澀。剛才，多么和諧的妃嬪共處、雨露均沾的樣子，仿佛之前我和華妃并未爭(zhēng)執(zhí)過一般，那樣的和睦。嘴角扯起淺淺的弧度，野雞紫參湯，華妃還真是有備而來。

眉莊額頭上不停地冒著冷汗，我取了手巾替她擦拭。這事情來得突然，來不及在心里好好過一過理清頭緒。現(xiàn)下夜深人靜，正好可以慢慢想個(gè)清楚。

眉莊未醒，自然問不出什么。若是眉莊遲遲不醒，華妃又要懲罰采月和小施就再無理由可阻攔了。

我喚了采月進(jìn)來，問道：“采月，你跟著你家小姐恁多年，也該知道我與你家小姐的情誼非同一般。”

采月尚未在適才的驚嚇中定下神來，聽得我如此說，忙要下跪，我急忙拉住她。她嗚咽道：“奴婢知道。要不是這樣莞小主怎肯為了奴婢與華主子力爭(zhēng)，要不是小主，奴婢連這條命也沒了。”

我嘆一口氣，道：“你知道華妃為什么要這樣嚴(yán)懲你們？其實(shí)，你和小施也罪不至死，何苦要打發(fā)你們?nèi)ケ┦遥置魇且銈兺缆飞献吡恕?rdquo;

采月囁嚅著搖了搖頭，我徐徐道：“宮里要?dú)⑷艘驳糜袀€(gè)講究，哪里是無緣無故便要人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