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玄清自舒貴妃離宮之后一直由太后撫養(yǎng),太后見他在更是親厚,拉了他在身邊坐下笑道:“清兒最不讓哀家放心。何時大婚有個人來管住你就好了,也算哀家這么多年對你母妃有個交代了。”
玄清一笑:“母后放心,兒臣有了心儀之人必定會迎娶了給母后來請安。只是兒臣的心儀之人很是難得。”
太后微笑對玄凌道:“皇帝也聽聽這話。滿朝文武家的淑女清兒你自己慢慢揀選,再不成,只要是好的,門楣低一些也沒什么。”
玄清只是微笑不語,玄凌道:“母后別急,或許明日就有他的心儀之人了也未可知。”
太后無奈微笑:“但愿如此,也只好由得他了。”
太后漸漸有了疲倦之色,便先回宮。幾位太妃似乎對太后很是敬服,見太后有倦色,馬上也陪同太后一起回宮。家宴就由帝后主持。
席位按妃嬪位分由高至低,我與玄凌隔得并不近,遠遠見他與皇后并肩而坐,明黃織錦緞袍更顯得他面如冠玉,有君王風儀。
我微微含笑朝他,他顯然是見到了,亦含笑向我,目光眷戀如綿,迢迢不絕。大庭廣眾之下,我不覺紅了臉,含羞低頭飲了一盅酒。
再抬頭玄凌已在和皇后說話,卻見玄清趁著無人注意朝我的方向略略舉杯示意,與他會心一笑,舉起面前酒杯仰頭飲下。
席間玄凌頻頻目視于我,吩咐李長親自將自己面前的菜色分與我,多是我平日愛吃的一些。雖然按制不能說話,卻也是情意綿綿。不由心情愉悅。
好不容易家宴結束,中秋之夜玄凌自然是宿在皇后的昭陽殿,嬪妃各自回宮安寢。坐于轎輦之上,剛才的酒意泛上來,臉頰滾滾地燙,身上也軟綿綿起來。支手歪了一會兒,抬頭見天上月色極美,十五的月亮團團如一輪冰盤,高高地懸在那黑藍絨底般的夜空上,明亮皎潔。月華如水,映在裙上比目玉佩上,更是瑩瑩溫潤。比目原是成雙之魚,又是如此月圓之夜,我卻只身一人,對影成雙,聽得太液池中鷺鷥劃水而過的清冷之聲,不覺生了孤涼之感。那皎潔月色也成了太液池浮著漂萍菱葉的一汪黯淡水色。
自宴散后返回瑩心堂,流朱、浣碧服侍我換下了吉服,又卸了大妝,將臉上脂粉洗得干干凈凈,我不自覺地摸一摸臉,道:“臉燙得厲害,今晚的確是喝得多了些。”
流朱抿嘴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皇上席間好生眷顧小姐,連新近得寵的安美人也不能分去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