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米甸的牧羊人 3

摩西!摩西! 作者:沈恒


這一天,女孩子們比往常回到家的時間早。習慣于自己的女兒被驅(qū)趕,一般會等很晚的父親見她們今天居然這么早回來,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當問清楚是一個埃及人幫助了她們,他馬上要求孩子們把那個好人請來吃飯。

摩西就這樣自然地融入葉忒羅一家的生活。他愛上了葉忒羅的一個女兒——西坡拉。葉忒羅是一個正直的老人,他很高興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這個同樣正直善良的男子。

西坡拉——希伯來陰性詞“鳥”的意思,米甸人生活在曠野草原,與大自然為伍,他們的很多名字里面都有動物、植物的稱呼,就像我們中國人的“二牛”、“荷花”之類自然化的名字。

西坡拉給摩西生了一個孩子,叫做革舜,就是“寄居者”的意思,由這個名字可以看出當時摩西內(nèi)心深處的失落和苦悶。

來自埃及的王子摩西,從此成為寄居岳父家中的上門女婿,每天放牧著岳父的牛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西亞的陽光把他的皮膚曬黑,大漠的風沙把他的面龐變得粗糙。摩西越來越沉默寡言,除了夢中偶爾聞到尼羅河兩岸的花香,埃及成了摩西心中不愿觸碰的傷疤。也許他就這樣一天天老去,直到默默無聞地死掉,在大漠中一個陌生的墳地里安睡。

這種單調(diào)的日子一直持續(xù)了40年。

40年——摩西奔波于巴勒斯坦到西奈山的曠野中,這是怎樣漫長的40年哦!摩西終日守護著羊群,與風沙烈日為伍,與狼蟲虎豹戰(zhàn)斗。當摩西80歲的時候,他濃密黑色的須發(fā)盡白,昔日神采奕奕、心高氣傲的埃及王子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巴勒斯坦牧羊人。常年的風餐露宿和野外生存,使摩西的身體依然健壯矯捷。只是這時候的摩西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雄心勃勃、指點江山的激揚青年,他每天關(guān)心的只是自己的羊群、妻子和兒女。

摩西覺得自己老了,雖然他的體力并沒有衰竭,但是他已經(jīng)開始習慣于迎著朝陽出去,披著月光歸來;已經(jīng)習慣于與其他的牧人為了爭奪水源和草場,或勝或敗地打上一架;已經(jīng)習慣于在噼啪作響的篝火邊靜靜地一言不發(fā),望著熟睡的羊群、滿天的閃閃星光,若有所思地回憶。長時間的曠野生活把摩西從一個口若懸河的能言善辯之士變成了沉默寡言的普通人,雖然他的心依然敏感,然而他的語言卻不再豐富。

摩西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所有的人遺忘了,甚至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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