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圣孟在旁點頭,“硬的不行,自然就要來軟的。”
葉勇哼了一聲:“你以為我就知道來硬的?軟的我不是沒試過,好話說了一籮筐,房子、票子、女人都許諾給他了,可這小子就是油鹽不進?。 ?/p>
“這幫泥腿子為了他們的主義、信仰可以拋棄生命,金錢、美女這些東西誘惑不了他。”白受天冷笑道。
“那……”這次連蔡圣孟也弄不明白了。
“每個人都有最軟弱的地方,這個人也不例外。共產黨把生命都可以不顧,但最看重的就是氣節(jié),這是他們最堅強的地方,但同時也是最軟弱的地方?!闭f完,白受天得意地一笑,舀過一盆冷水走到已近乎陷入昏迷的犯人前,猛然將水劈頭蓋臉地潑了上去。
“??!”一聲痛苦的呻吟過后,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模糊的視野里,一個滿臉堆笑的警察正站在自己面前。
“呸!”男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罵道:“狗漢奸,從我嘴里你們什么也得不到,要殺要剮給爺們來個痛快的!”
白受天既不氣也不急,掏出手絹擦了擦被啐到臉上的唾沫,慢條斯理地說:“想死可沒那么容易,我不僅不會殺你,而且還要把你送到醫(yī)院,等治好了傷還要放了你?!?/p>
“你要干什么?”男人驚愕地看著白受天。同樣表情的還有蔡圣孟和葉勇,他倆也在心里發(fā)著一樣的聲音。
“呵呵?!卑资芴礻幮陕?,“我只是想試驗一下,當你完好無缺地從警察局出去,會不會被你們的同志看作叛徒?”
這一席話說出來,男人的臉色驟變,遭受酷刑時也未曾哆嗦的嘴唇此時也下意識地抽搐起來。他咬了咬牙齒,說:“你的陰謀不會得逞的!”
白受天放聲大笑,“不見得吧,你的同志即便相信你,你的上級也會對你進行嚴格審查,那種眾叛親離、被人懷疑的滋味可是生不如死啊。一旦審查沒有通過,你還會死在你們自己同志手里,你的家人從此以后也遭人唾棄,無依無靠……嘖嘖……這該是多么悲慘的事情……”
說到這里,白受天的話戛然而止,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抄起電話。“聯系醫(yī)院,派一輛救護車來,然后通知最好的外科醫(yī)生,馬上就會有一個傷員被送過去?!?/p>
打完電話,他瞟了一眼男人,緩緩地說:“其實你還有一條路可以走的,我們可以給你辦理一份假的身份證明,還可以給你一筆錢,從此以后你可以改頭換面,去另外一個地方生活。沒人會知道你的過去,沒人會知道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你甚至還可以重新加入你的組織,這一切其實很簡單啊。只要你把所知道的告訴我們,你的生活、你的家人就會重新過上舒服的日子。我還送你一句話——不成熟的男人是為了理想壯烈的犧牲,成熟男人可以為了理想卑賤的活著?!?/p>
刑訊室里頓時陷入了沉寂,只有幾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每一聲呼吸都壓抑無比,似乎要把刑訊室里的空氣吸干。
良久,一聲長嘆在空氣中震蕩開來,隨即男人的頭無力地垂了下去?!昂冒?,我答應。但你一定要說話算話!”
白受天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臉上并沒有太驚訝的神色,他翻了翻眼皮,笑道:“這個你放心,只要你說的句句屬實,我答應你的事情也就不會打半點折扣!”說完,他沖葉勇點了點頭,示意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去作,自己則站起身,心滿意足地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