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汗國與北魏打了80年的仗,不是柔然南下侵襲,就是北魏起兵北伐。連年交戰(zhàn),戰(zhàn)事失利,柔然的勢力一再被削弱。柔然后來改變策略,對北魏以媾和為主,互遣使者,“歲貢不絕”。
當(dāng)初柔然西征時,征高車丁零、九姓鐵勒西遷定居,改變了天山北麓的語言結(jié)構(gòu),以前的印歐語系成為絕響,突厥語成為主流。柔然國勢日沉,被征召的部落不甘奴役,不斷逃亡和反抗。原從屬柔然的鐵勒副伏羅部阿伏至羅率10余萬人西遷,脫離柔然的統(tǒng)治,至車師前部西北,建立高車國,自立為王。柔然失去了對西域的控制。高車國與柔然戰(zhàn)爭不斷,消耗了極大的人力和財力,柔然汗國的衰落如江河日下,難以遏制。
遷居在阿爾泰山南麓的突厥人,史書說他們是柔然的鍛奴。阿爾泰山之陽成為柔然汗國的重要冶鐵手工業(yè)基地,突厥人為柔然王庭制作供應(yīng)鐵工具、武器、鎧甲等。突厥人忍辱負(fù)重,崛起于亂世。公元546年,鐵勒部東征柔然,遭到突厥首領(lǐng)阿史那土門的伏擊,鐵勒部5萬余眾被俘獲,阿史那土門軍事實力大增。阿史那土門不斷融合收服周邊的丁零、鐵勒部落,逐漸壯大,稱霸一方。
從奴隸到將軍,阿史那土門躊躇滿志,信心滿滿,遣使向柔然可汗阿那瑰求親,希望能迎娶柔然公主。阿那瑰在柔然可汗里算是較有作為的,缺點就太過傲慢,他指著突厥使者破口大罵,說阿史那土門是“鍛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敢迎娶公主,簡直是癡心妄想。阿史那土門遭此羞辱怒火沖天,殺掉了阿那瑰派來的使者,等于向柔然汗國宣戰(zhàn)。與此同時,阿史那土門遣使向西魏求婚。西魏皇帝很有政治眼光,不嫌棄阿史那土門出身寒微,將長樂公主下嫁阿史那土門。
阿史那土門對阿那瑰可汗的羞辱難以釋懷,起兵東征,在懷荒鎮(zhèn)以北與阿那瑰的鐵騎決戰(zhàn)。突厥人驍勇善戰(zhàn),一舉擊潰柔然主力,阿那瑰羞愧自盡。其子庵羅辰投奔北齊,殘部復(fù)立阿那瑰叔父鄧叔子為柔然國主。柔然汗國茍延殘喘,勢力微弱。
阿史那土門打敗漠北霸主柔然汗國后,威名顯赫,遂自稱伊利可汗,創(chuàng)建突厥汗國,其轄境“東自遼海以西,西至西海萬里,南自沙漠以北,北至北海五六千里皆屬焉”。其后,伊利可汗派遣其弟室點密統(tǒng)率十大首領(lǐng),擁兵20萬,往征西域。突厥騎兵所向披靡,很快掃平西域諸國。因室點密功勛卓著,被授予西面可汗稱號,其管轄著蔥嶺東西、天山南北全部西域之地。史料記載,為接待東羅馬拜占庭使臣,西面可汗將使臣帶到一個被稱為“金山”的四面環(huán)山的河谷中,近代學(xué)者考證說,該地應(yīng)為特克斯河谷。
后來,突厥內(nèi)戰(zhàn)爆發(fā),突厥汗國分裂為東突厥和西突厥,互不相屬,分疆而治,以阿爾泰山為界。史書上稱,西突厥以烏孫故地為建牙庭之地。烏孫故地是以伊塞克湖和伊犁河上游為主的天山腹地地區(qū),西突厥的政治中心一直在楚河與伊犁河上游的天山腹地游移。我們在伊犁州博物館看到大量的突厥石人、黃金器皿、寶劍、鎧甲殘片等,可以佐證西突厥在伊犁河流域的輝煌。
突厥是繼匈奴、鮮卑、柔然之后,又一個創(chuàng)造北方草原文化的主要民族,它橫空出世,成為震驚歐亞大陸的馬背族群新霸主,改寫了北亞和中亞的歷史,其疆域遼闊,影響深遠(yuǎn),開創(chuàng)了突厥語流行中北亞的新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