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試讀章節(jié)(47)

荒原問道 作者:徐兆壽


那些圣人之教,那些從前接受的概念是多么荒謬和教條啊。誰曾了解過大地的淚水?

后來,他還去過王秀秀的家。她在門口坐著,外邊并沒有與她聊天的女人,但她一看見他遠(yuǎn)遠(yuǎn)地來了,就笑了。這一次,他看出是真的笑。他笑了笑說,今天怎么樣?她說,好多了。她再也沒有談過她的苦難,似乎一夜之間把它們?nèi)?。她笑著說,那天本來要讓你寫封信呢,結(jié)果忘了。

大門仍然敞開著,大黃狗仍然在靜靜地臥著,伸著舌頭一聲接一聲地呼吸著。孩子們不在。他進(jìn)屋給她打針。她上炕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扶了她一把。她笑了笑,然后,她開始脫褲子,不知為什么,她今天好像有些羞澀。他看到她眼睛里流露出少女的神情,他笑了笑說,你真的很堅強(qiáng),你給外人的印象是很幸福,沒有人能看出你的痛苦。她的眼睛里流出了淚,直直地看著他,她說,我能抱抱你嗎?他真后悔自己同情心了,他愣了。當(dāng)那個女人絕望地要轉(zhuǎn)過身時,他說,好吧。她流著淚,把頭埋進(jìn)他的懷里。她摟著他的腰,然后,她說,好了,現(xiàn)在給我打針吧。他沒有說話。她轉(zhuǎn)過身,開始脫褲子。她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解開了褲帶,然后,整條褲子掉到了地上。他愣住了。她看著他的眼睛,她把上衣也脫去。他看著她的整個身體,雖然瘦,說不上美,但勻稱。準(zhǔn)確地說,她沒有秋香的美和豐腴。他還是喜歡豐腴的女人。他看了看門外,慌張地說,大門都開著,你這是干什么?她看著他的眼睛說,沒人會進(jìn)來,我們家從來沒有人來,大黃在那兒呢。然后她抓住他的衣服說,我知道你也想要我。他幾乎難以呼吸,他還沒說話,女人就隔著褲子握住了他早已勃起的陽物,她說,我不會讓別人知道的,更不會去纏你的,你放心,就一次。他更是恐懼,轉(zhuǎn)身要往后退。她還仍然抓著他的那兒。她說,我不會放棄我的家庭的,我也知道你不會娶我,就一次,我想給你。

私底下,他想過這件事。他知道那個女人想與他要干什么。但他害怕。他想走卻走不動。她的嘴唇已經(jīng)貼上來了,溫?zé)岬?,海腥味的,仿佛積聚了幾十年的性欲。那味道他再也無法拒絕。當(dāng)她說,我知道,我們都是苦命的人——的時候,他幾乎要崩潰了。然而,他突然清醒了。他將她扔在了炕上,出了門。狗在拼命地叫著。

當(dāng)醫(yī)生夏大夫從王秀秀家出去的時候,他隱隱約約感到了一種不祥的征兆。他陷入了苦惱。他發(fā)現(xiàn),自從那件事以后,他就再也忘不掉王秀秀。他明明知道在她與秋香之間選擇,他還會義無反顧地選擇秋香,但是,有一種他無法說清的東西在體內(nèi)折磨著他,竟然使他差點動搖。那天晚上,他早早地睡了。秋香以為他病了。他說,有些頭疼,睡一覺就好了。半夜里,他翻來覆去。秋香問他,頭疼得厲害嗎?我給你取藥。他說,不是,不要緊的。但是,他又怕與秋香進(jìn)一步談話,于是,他說,趕緊睡吧,明早我得早起。

自那次以后,王秀秀有很多天沒有讓兒子來找過夏大夫,夏大夫也總是派小瘸子去給她打針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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