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地喘出口氣,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恣意表明觀點:今晚謝謝你,禮物我很喜歡。
白斬雞:喜歡就好……不過,以后還是用“您”吧。
難道他聽出我的傲嬌了?一會兒一個主意,果然陰險的男人多善變。
我:好。
白斬雞:晚安吧,今晚的補課別忘了。
哪壺不開他提哪壺,這么討人厭的事都說了,還想晚安?
我:是明天。
白斬雞:剛剛過了十二點,是今天。早,正式步入二十歲的沈同學。
他居然還惦記著我的年齡!沒聽過一個女生到了二十歲,就十分厭惡別人提到自己的年齡嗎?
我氣沉丹田,極用力地打了兩個字,并綴上極其生動的感嘆號,以此表明我無聲的不滿:謝謝!?。?/p>
周三這天,一共遇到了兩件重要的事。
第一件便是因顧少卿臨時有事,這天的材料力學課和晚上的補課都被取消了,第二件便是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她顯得很急,和我說話時,旁邊還有人不停喊著她的名字。
“和風,昨天是你生日,媽媽太忙,給忘了。下次你放假回來,媽媽再給你過一次。”
我沒把這話放心里,還是說了聲:“嗯,等回去再說。”
媽媽不知聽沒聽見,不停嚷著:“等等,你放著,我馬上就來喂他吃飯!”
我喊了她幾次,都沒人回應,直到我要掛電話,她的聲音又突然冒了出來。
“和風,媽媽這兒忙死了,你弟弟發(fā)燒了,鬧個不停還不肯吃飯?!?/p>
“嗯?!?/p>
“你爸爸那天說生日會帶你吃飯,怎么樣,吃得開不開心?”
我沒吱聲,總覺得腦子像是一團緊緊纏繞的毛線,雜亂得理不清頭緒。
那邊已有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媽媽揚起音調:“和風,等等啊,你叔叔要和你說話?!?/p>
我立刻回過神來,趕緊將電話掛了,關了手機,拔下電池,呼吸才漸漸平穩(wěn)下來。
中午吃飯時,凱絲見我沒胃口,便瞧出了些端倪,纏著我不停地問這個問那個。
“該不是為了顧老師才這么苦大仇深吧?不至于啊,這才幾個小時不見他就如隔三秋了?”她狠狠推了我一把,“你昨天可還對他耿耿于懷來著,怎么現在全變了,就因為他送了一個花鏟給你?”
我拿筷子死命戳著飯,白她一眼:“別提那白斬雞,就他那種貨色,誰愛要誰牽走?!?/p>
凱絲立刻揀了我盤里的一塊牛肉放進嘴里,拿筷子指著我,說得含混不清:“這話可就假了,他那種貨色?他那種貨色要還差,值當全文科的美女們都眼巴巴望著流口水?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學學人家虐戀小言,一對閨中好友共爭一男,一方為另一方主動退出,一方為另一方深受感動,兜兜轉轉幾圈之后,方才發(fā)現彼此才是生命中的唯一,最終破除堅冰結為連理……”
她話沒說完,一張俏臉立刻漲得通紅通紅,緊緊抿著嘴,兩個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眼睛早已瞪成了銅鈴。
我將筷子一擱,先是莫名其妙地朝她望了望。不過一兩秒的時間,兩個人便同時爆發(fā)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
“張凱絲你現在可越來越重口味了啊,給姐滾遠點,姐可是根正苗紅一枝花,這輩子非男人不嫁!”
凱絲立刻一翻眼睛:“切,誰娶你可就真倒了八輩子的霉了。好吃懶做,偷奸?;?,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雖然你沒有豬的容貌,但你絕對有豬的氣質!”
“……”
凱絲這個人,難得的簡單干凈,過得自由瀟灑,仿佛天底下沒有什么能難倒她。她是加拿大僑胞,自小在溫尼伯長大,卻因為家庭的緣故,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