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躍民趕緊一把抱住安國慶,勸道:“國慶,別激動,有事慢慢說。
“我跟這王八蛋沒法說?!卑矅鴳c說著,奮力掙脫了丁躍民,撲向高建國,又是一拳。
這時,高建國清醒了幾分,憤然起身,一腳踢翻了正打高建軍的人,大喊道:“建軍,快跑!跑?。 ?/p>
一時間勸架的、喊打的,幾個人扭成一團,老板站在一旁慌忙的勸著架:“各位小祖宗啊!別打了!我的小飯館都要被你們給砸了!”可惜根本沒人在聽。
脫身不得的高建軍又被安國慶一拳打倒在地。憤怒的高建國從身邊摸到了一個酒瓶,二話沒說掄起來就向安國慶砸去。隨著一聲尖銳的聲響,餐廳頓時安靜了下來,玻璃瓶碎得滿地。安國慶的頭上插進一片玻璃碎片,一股一股的鮮血順著頭和脖子流下來,整個人慢慢倒下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瞠目結舌地看著,不知所措。丁躍民趕上去扶著安國慶大聲喊著他的名字。高建軍還坐在地上,吃驚地看著安國慶倒下,又慌張地望向高建國。高建國這才如夢初醒,拍了拍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背起地上的安國慶就往醫(yī)院跑。
搶救室外,渾身污點和血漬的高建國兩眼發(fā)直,呆坐在長椅上。弟弟在跟前來回踱步,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門開了,醫(yī)生出來了,衣服上也是血漬斑斑。高建軍連忙迎上去,急切地問道:“大夫,他怎么樣了?”
“你是他的家屬嗎?”醫(yī)生摘下口罩問。
高建軍連連搖頭。
醫(yī)生皺眉道:“趕快通知他的家屬,傷者已經失血過多,腦受損,必須做大手術,能不能搶救得回來很難講。我們需要家屬簽字,再晚就來不及了?!?/p>
高建國聞言大驚,猛然站起,一把抓起醫(yī)生的領口,炸雷般怒吼著說:“我就是他的家屬,你救他??!我讓你救你聽到沒有!”
高建軍連忙站起來,拉住哥哥,勸道:“哥!你別沖動!”
醫(yī)生緊張地問道:“你是他什么人,是直系親屬嗎?”
高建軍連聲道歉:“對不起,大夫,我們只是他的同學,已經有人去通知他的家人了?!?/p>
“再等恐怕來不及呀!”
高建軍正色道:“我簽字,行嗎?醫(yī)生,一切責任我來承擔?!笨粗t(yī)生為難的表情,建軍猛的跪在了醫(yī)生面前,懇求道:“求求你醫(yī)生,趕快搶救吧,救命要緊!”
略作遲疑,醫(yī)生同意了高建軍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然后再次走進搶救室。
高建軍這才回身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哥哥——從剛才聽到“來不及”開始,高建國整個人都蒙了,頭腦中一片空白,被弟弟拉開后只是抱著頭,蹲在原地。高建軍一本正經地說道:“哥,你聽我說,如果安國慶真有個三長兩短,你這就是故意傷人致死,你就完了呀?!?/p>
“那……怎么辦,怎么辦?”高建國還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逃,逃吧,哥!”
高建國恍恍惚惚,自言自語:“逃……”
高建軍搖了搖高建國,努力讓他清醒一點,繼續(xù)說:“對!快逃吧!逃得越遠越好!離開北京,不要再回來了!”
高建國如夢初醒,看著弟弟問道:“我逃了,你怎么辦?”
高建軍緊握哥哥的雙手說道:“人不是我傷的,我不會有事。安家的人馬上就到了,你再不跑就跑不了了?!?/p>
“不行,不行,我不能就這么跑了?!备呓▏媛锻纯嗟谋砬?。
“你現在不走,就是死路一條啊,哥……”
高建國含著淚和弟弟緊緊相擁,然后匆匆離開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