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公子桃花》 來遲姍姍子儀議娶(4)

公子桃花 作者:柳岸


鄭姬確實對琴藝有很深的造詣,據(jù)說她曾師從于師文,是師文最得意的弟子。關(guān)于師文,還有一段故事。師文是鄭國最有名的音樂家,極富音樂天才,為了學習音樂,他去魯國向著名的音樂家?guī)熛灏輲熐笏?。師襄待人嚴厲,從不輕易招收弟子。師文苦苦哀求,終于打動了師襄。師襄手把手教他調(diào)弦定音,可是他學了三年竟然彈不成一支曲子。師襄毫不客氣地說:“你不是學琴的料,趕緊回家吧?!睅熚姆畔虑?,嘆了口氣,說:“吾并不是不能調(diào)好弦、定準音,也不是不會彈奏完整的樂章。吾所關(guān)注的并非只是調(diào)弦,吾所向往的也不僅僅是音調(diào)節(jié)律,而是用琴聲來宣泄我內(nèi)心復雜而難以表達的情感!在吾尚不能準確地把握情感,并且用琴聲與之相呼應(yīng)時,吾暫時還不敢放手去撥弄琴弦。請老師再給吾一些時日,看是否能有長進。”過了一段時間以后,師文又去拜見他的老師師襄。他首先奏響了屬于金音的“商”弦,使之發(fā)出代表八月的南呂樂律,只覺琴聲挾著涼爽的秋風拂面,似乎草木都要成熟結(jié)果了。他又撥動了屬于木音的“角”弦,使之發(fā)出代表二月的夾鐘樂律,隨之又好像有溫暖的春風在耳畔回蕩,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色。接著,師文奏響了屬于水音的“羽”弦,使之發(fā)出代表十一月的黃鐘樂律,不一會兒,竟使人感到霜雪交加,江河封凍,一派肅殺景象如在眼前。再往下,他叩響了屬于火音的“徵”弦,使之發(fā)出代表五月的樂律,又使人仿佛見到了驕陽似火,堅冰消釋。在樂曲將終之際,師文又奏響了五音之首的“宮”弦,使之與商、角、徵、羽四弦產(chǎn)生和鳴,頓時在四周便有南風輕拂,恰似甘露從天而降,清泉于地噴涌。師襄興奮異常,稱贊說:“你的琴真是演奏得太美妙了!簡直是神曲啊?!?/p>

可想而知,師出師文的鄭姬,她所彈奏的音樂是何等地讓人銷魂了。所以,原仲把鄭伯子儀的意思稟告給陳侯杵臼,他真的犯難了。因為,在原仲見他之前,息公子已見過他,也是向他求婚的,并且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了。那時,他并不知曉鄭伯子儀的真實意圖。如果他知道鄭伯的意圖,只從政治勢力權(quán)衡的話,他肯定將桃花嫁與子儀,他之所以答應(yīng)息公子,因為他知道桃花喜歡他,宓伯也竭力撮合這樁婚姻??墒牵瑳]想到這子儀此次也是求婚的,這邊原仲,更重要的是還有鄭姬,他們不約而同地撮合鄭伯子儀和桃花的婚事。

陳侯杵臼離開了鄭姬的寢宮,他得冷靜地想想,怎么才能脫離兩難,而又能把兩個國家都攏在他的盟下。好在鄭伯子儀并沒有當面向他求親,他也沒有及時答復,這樣就有了周旋的余地。陳侯杵臼召原仲進宮,讓他回復鄭伯子儀,就說陳國兩位女公子年歲還小,不敢貽誤鄭伯。原仲回報陳侯杵臼說:“鄭伯此次來陳,主要是聯(lián)姻,他愿意等候公子桃花及笄再娶?!标惡铊凭手涝儆幸馓驵嵅苄?,他說,“你通告鄭伯,就說公子桃花早已許配給息公子濮,而且有締約在先。如果鄭伯愿意等候,就等小青吧?!?/p>

鄭伯一聽傻了,小青不過五六歲,等上十年,他說不定就命歸西天了。他本來就是大張旗鼓地來求親的,結(jié)果要等十年,還不讓人笑掉大牙,他的顏面往哪兒擱啊?

鄭伯子儀想到了大司馬宓伯,這宓伯權(quán)傾朝野,又是宣宓的哥哥,看看能不能請他通融通融?這事兒來得蹊蹺,他和息公子前天相見,并沒聽到他說起聯(lián)姻之事,息公子不是城府深謀之人,若有這事他肯定會說出來的,他不但沒說,還說了恭喜的話。怎么突然蹦出他來聯(lián)姻?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于是,鄭伯子儀遣人到大司馬府里送了一封秘信,隨信還送上了厚禮。信上只說是久慕大司馬圣明,請往館舍一敘。宓伯接見了鄭國來使,并收下禮物,告之即刻到館舍拜見鄭伯。宓伯非常清楚,鄭伯子儀肯定是為了聯(lián)姻之事,現(xiàn)在鄭伯騎虎難下。只有他才能幫助鄭伯,所以才坦然收下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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