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
聞言,我轉(zhuǎn)過頭,只見康起言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吸煙。他無聲無息地走進(jìn)來,我還未可知。康起言見我轉(zhuǎn)身,便踱到我面前,左右環(huán)顧。
“你從來都沒有關(guān)門的習(xí)慣?”
“一沒錢,二沒色,還真沒想過防著誰。”繼而,我反問道,“康少爺以前就有跟蹤別人的習(xí)慣?”
康起言笑道:“上次送你回來,車子不就停在這里嗎?今天過來買咖啡,本想著順路過來看一看,結(jié)果就遇到了你。”他隨手拿了一只水晶煙灰缸,將煙灰彈了彈,“這間公寓一共也沒多少人住,也確實(shí)沒什么危險。”
“你來了,這話可就得兩說。”
他一哂:“這話聽著也忒讓人不痛快了,說的我跟恐怖分子似的。”
“別貧了,有什么事兒?”康起言怔怔地望了我一眼,顯然,他沒料到我會這樣說。香煙還于他指間燃著,裊裊娜娜的煙霧,橫亙在彼此之間。
忽而,他熄滅手里的煙,拭著我嘴角的殘留的面包屑,道:“有些事,還是你自己去看比較有意思。”此時此刻,莫名心悸。
這,便是愛意嗎?
“是那一次?”康起言將目光從新聞上收回,笑道,“我還當(dāng)你沒心沒肺,不記得了呢。”
我將切好的蘋果放到果盤里,從餐廳端給他:“當(dāng)時我一看,真后悔沒讓素年跟著一起去。你也真行,人家不過是一來看戲的,愣是被你坑蒙拐騙成劇院保潔,還專管清理下水道。”
康起言挑了挑眉:“那時候有單生意談得不愉快,本來想去劇院找你吃頓飯,沒想到又遇上這件事兒。”
“敢情你那會兒還不是為了我?”一回身,我便要回臥室。
見我有些不悅,康起言忙起身攔住我的腰:“我爸媽下個月要來,跟我一起去見見他們。”
“???”我一驚,康家的人可不是吃素的,饒是一個康起言已經(jīng)讓我筋疲力盡,“回頭再說吧,也得看公司這段日子有沒有新的工作安排。”
這句也并不是借口,公司最近的確接了幾單新生意,上上下下正蓄勢待發(fā)。一旦敲定,便又要忙得不可開交。雖然夏僉羽沒說什么,但我知道,與每日留在康起言身旁相比,他更希望我能留在公司加班。
或許,這是唯一可以接近的時刻。
“狡辯,”他輕輕吻著我頸窩,“答應(yīng)我,不論結(jié)局怎樣,都不要離開我。”
結(jié)果,我還是陪康起言去見他的父親康默年。
康默年早些時候在這里買了一間公寓,在一樓。連著一方不大不小的花園??导矣腥说酱?,便可以住下來。我聽康起言說起,不由瞪了他一眼:“我還當(dāng)你無家可歸呢,總賴在我那里。”
他曖昧一笑:“恩將仇報(bào),要是我不在你身邊兒,半夜你抱誰去?”
登時,我無話可說。
木槿開勢正好,繁花一樹,斑葉木槿與藍(lán)紫木槿暈染花園一側(cè)。另一側(cè)是白色、琉璃、紫紅三色重瓣木槿??灯鹧宰咴谇懊妫ò曜运砼泽湎?。我隨著他,腳下軟軟的,低頭,見一片花毯。從藍(lán)紫、天青、紫白斑紋到花紫一路延展,將泥土蠶食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