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韜這么喝,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是為什么,他只知道今天自己就是看子北不順眼。但是他明白,這中間一定有一段不可告人的隱情。剩下的時間里,余韜根本沒有了興致,悶悶地一個人坐在那里,吐著煙圈,大口大口地喝著嘉士伯。
在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阿銳去總臺付賬,余韜在場子的出口等阿銳。本來悶悶不樂的心情,再加之外面的涼意,余韜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累,真想早點回家睡覺。他望著玻璃門外,大街上的人漸漸稀少,只剩下了馬路上的燈光。一輛出租車緩緩地停在了門前,從車?yán)镒呦聛硪粋€優(yōu)雅氣質(zhì)的女孩。女孩瀑布般的長發(fā)上一個紫色的網(wǎng)狀發(fā)帶將黑發(fā)自然束縛,南瓜子般的臉雪白雪白的,碩大的眸子明亮而富有熱情。余韜能肯定的是女孩沒有化妝,她的皮膚太好了,好得就像是一塊剛剛出籠的豆腐腦,碰一下你都怕碎了。身上一件深藍(lán)色的呢子大衣,牛仔褲,短筒熊腳靴,一身學(xué)生氣。
女孩沒有停留,優(yōu)雅地推開大門,進(jìn)了門卻沒有要進(jìn)去的意思,靜靜地站在離余韜三四米處。余韜的目光從窗外慢慢轉(zhuǎn)移到了女孩的身上。只見女孩從挎包里掏出了白色的諾基亞E71手機,輕輕按著鍵盤,然后貼在耳朵上,可是一直沒有對話。余韜想,女孩一定是要找里面的人,可能是里面的雜音太大,鈴聲沒有被聽見。女孩再次撥通了電話,繼續(xù)貼在耳邊。兩只眼睛還不時東瞧瞧西看看,慌亂中女孩望見了余韜,兩個人是四目相對。女孩猶豫了一下,最先轉(zhuǎn)過頭,默默地放好電話,滿身焦急。那一刻,余韜死了,一種被美麗直接刺穿心臟的感覺,無法呼吸,但是必須故作鎮(zhèn)定。
余韜很想上去和這個女孩打個招呼,但是出于本能的原因,還是按捺住內(nèi)心的激動,仿佛今天的煩悶煙消云散。余韜點了一支煙,兩眼注視著遠(yuǎn)處的走廊,他看見阿銳和那幫人在寒暄,沒有一點想早點離開的意思。就在這時,遠(yuǎn)處子北換好了便服,正扶著一個半醉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走來,那個男子一邊走一邊摟著子北,另一只手還在子北身上撫摸著,嘴里嘟囔著要子北晚上和他回家。讓余韜驚奇的是,半醉的那個男人就是在包間里玩弄子北的老色鬼。
余韜的心里一下子開始反感子北,反感她這樣的生活,天天被各種各樣的男人攬入懷里吃豆腐,甚至和他們過夜。這樣的女人和身邊的優(yōu)雅女孩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余韜吐了一口煙,回過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女孩,女孩依然站立在那里,只是眼睛也望著子北和那個男人。余韜鼓起了勇氣,想上去問問女孩什么情況,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余韜正要開口,女孩卻先一步向子北的方向邁了一步,嘴里叫了一聲姐。余韜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子北也應(yīng)和著向女孩擺了擺手,然后放開那個男人朝女孩走來。正當(dāng)子北將要離開男人的攻擊范圍時,那個男人卻一把抓住了子北的手,子北沒有站穩(wěn),生生地被男人拉了回去,男人的另一只手抓住子北的頭發(fā)。余韜看得出子北已經(jīng)疼得受不了了,她額頭上的青筋因為劇烈的疼痛都凸了出來。男人嘴里開始罵罵咧咧:“臭娘們,你找死啊。讓你他媽的陪陪我,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子北的樣子已經(jīng)開始變得痛苦不堪,臉上紅紅的,眼眶中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這時女孩跑上前去,拎起挎包朝男人的頭上砸去。余韜聽見包里化妝品的瓶瓶罐罐之間的碰撞聲,他想這下男人應(yīng)該被打得夠嗆。終于男人放開了子北,可是這事根本沒有完,男人換了目標(biāo),一把按住女孩的頭靠在墻壁上,女孩的右臉?biāo)查g變了形狀,猶如一張大餅粘在墻上。倒在地上的子北,看見男人這樣對待女孩,立刻像一只發(fā)了瘋的獅子,咆哮著,然后從包里掏出一瓶香水照著男人的眼睛就噴了出去,接著脫掉高跟鞋,用后跟使勁敲打男人的身上。子北的嘴里還不停地罵著:“我日你大爺,你敢這么對我妹妹,我他娘的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