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杰克的祖先已經(jīng)在這塊土地上延續(xù)了八代,已經(jīng)成了新加坡的一個細胞。我突然對杰克羨慕起來,他融合了東西方文化,吸納了各民族的精髓,很會享受生活,這不是壞事。
我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包爾茨,他也是一個歐洲活字典,但他的生活質(zhì)量不能與杰克相比。人與人比,是天上地下之分;人與寵物比,只是直行和爬行之分。
晚上我和容容睡大床,杰克睡客廳的沙發(fā),這叫我有點于心不忍。容容對我講了她的新生活,她說杰克對她很疼愛。她天天到眼科中心上班,要盡快熟悉這個行當(dāng)?shù)挠螒蛞?guī)則,杰克說,等她能勝任了,就把執(zhí)行總裁的位子讓給她,全部由她打理,每月工資先開兩萬,然后逐步增加,三萬、五萬、七萬、十萬……十萬新幣,合人民幣五十萬,全要看容容的本事值不值了。杰克自己則在幕后做策劃者。杰克的心很野,目前醫(yī)院有六個醫(yī)生、十五個護士和其他工作人員,他打算明年發(fā)展到六十到一百人,而且還要發(fā)展多種項目。他已經(jīng)把新加坡最有名的運動醫(yī)學(xué)中心收購,裝修好了就開業(yè),將來,他們兩個會忙得四腳朝天。我問容容,你是法律博士,做了醫(yī)學(xué),是不是太可惜了?容容說,一點不可惜,學(xué)法律是能力的鍛煉,有那碗酒墊底,做什么都有數(shù)。杰克封她為公司的法律顧問,又是執(zhí)行經(jīng)理,法律并沒有白學(xué)。容容還說,很快,杰克要給她買一輛日本凌志車,他們兩個一人一輛。
一時半會兒我反應(yīng)不過來。一個女孩子,自己駕車上班下班,沒有丈夫的保護,獨當(dāng)一面,還口口聲聲說得到丈夫疼愛,這是容容想要的生活嗎?
好半天,容容沒說話,我以為她睡著了。突然,容容的聲音夢囈般響起:你知道杰克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嗎?我說:當(dāng)然是漂亮的啰。容容說:你以為他喜歡花瓶?錯!杰克絕對不找靠在他身上吃喝的美女,他最瞧不起這樣的女人,他要找能獨立工作,能自己賺錢的。我說,女人那么辛苦,男人能忍心?容容說:杰克的心是鋼,也是棉花。
什么鋼?什么棉花?我心里說,容容那么辛苦才拿兩萬新幣工資,在中國,像她這種素質(zhì)的,不管在外企還是自己做,能賺到的錢可能是這里的好幾倍。杰克要以容容的表現(xiàn)來升工資,他把老婆當(dāng)雇員,像個老公嗎?我想深入再多說些,但容容已經(jīng)睡著了??蓱z她,單薄的身子,一米六六才九十二斤,丈夫可以白天睡覺,可她不能。我頓時醒悟,什么幕后策劃,杰克分明就是躲在容容背后喘口氣,杰克找了個代替自己的勞動力,他真精,精到骨頭縫里了。我的傻女兒自我感覺還特別好,一猛子扎進新加坡,這是什么年代的超級愛情?可惜歷史書上沒有類似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