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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表演境界(4)

中年殘暴 作者:老象


孫健通過道上的朋友,果真找到了那家公司。沒想到那公司的老板見面就恨不能給他跪下,也是一副急著上吊的架勢。原來,那公司借出去的錢,來自一個銀行高管,是為了堵他挪用公款炒股的窟窿,才再挪出一筆錢來放高利貸的。那高管日前已給這老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限期內(nèi)把錢要回來,否則那高管肯定就是個死,自然他也就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一番話說得孫健毛發(fā)倒豎,竟轉(zhuǎn)身又回來勸說朋友趕緊還債,結(jié)果便不免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起初,孫健還常將這種事說給李露聽聽。但李露壓根不關(guān)心這其中別人的為難之處,而只會單問孫健,那你算干嗎的呢?白忙活了一頓,就光去給人添堵去了?

這番質(zhì)問在孫健那里肯定永遠(yuǎn)得不到答案。當(dāng)然李露也不知該怎么做才最好,但她卻認(rèn)為,自己可以不知道解決方案,但孫健作為一個男人卻必須知道。

她不喜歡看到一個大男人老是優(yōu)柔寡斷,而更向往一種來自課文中的遠(yuǎn)古意境: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男人做事不干脆點怎么行?哪怕身后留下一片廢墟瓦礫,也勝過面對荊棘只知道長吁短嘆。

后來孫健就不跟她說這些事了,她對孫健的關(guān)心則只剩了“留神別把性命搭進(jìn)去”,聽得孫健光擰眉毛,沒法回應(yīng)她。

心煩意亂中,李露倒沒耽誤在廚房里做好晚飯。

先叫出在另一個房間寫作業(yè)的女兒小泳,又喊孫健,卻沒動靜。到臥室一看,早沒人了。

“你爸神經(jīng)病,別管他,咱們吃?!崩盥秾ε畠旱?。

女兒漠不關(guān)心地說:“他天天犯病才好呢,咱們省飯了。”

李露道:“省什么省,他肯定是出去跟人喝酒去了,喝完還一準(zhǔn)搶著埋單,花的錢是咱們這頓飯的好多倍呢。”

女兒道:“那為什么沒人請你出去吃飯呀?要是有的話,你多吃點,不就吃回來了嗎?!?/p>

李露沒好氣:“都出去吃飯,誰來伺候你?!?/p>

女兒想了想,道:“那等我長大以后,會不會也有人請我出去吃飯呀?”

李露道:“少說話,食不言寢不語?!?/p>

女兒不吱聲了,但也不專心吃飯,開始晃著腦袋東張西望,不知在琢磨什么。

李露一咂吧嘴:“吃啊,想什么呢?”

女兒道:“我在想,你們之間不管有什么破事,都會讓我當(dāng)受氣包?!?/p>

李露瞪眼:“胡說八道。”

女兒撇撇嘴,只是斜眼看別處。

夜晚的街頭,孫健正跟個臨時拉出來的哥們兒在燒烤攤上喝酒。

他從家里出來后,站在路邊撥了個電話,只說了聲:“老六,出來喝酒。”對方便問了下地點,很快就趕了過來。

兩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烤肉很少吃,只是不停上酒。孫健不說話,老六也不多問。只是見孫健的喝酒速度比平日快了不少,他才說聲:“慢點啊,三哥。”但孫健不聽,老六也就不再重復(fù)說。

后來孫健冒出一句:“老六,你跟小維,有三年了吧?”

老六想了想:“四年頭上了?!?/p>

孫健道:“打算再耗多少年?。俊?/p>

老六笑道:“這……無所謂吧,我又不急著要孩子,要急也是她女的急呀?!?/p>

孫健道:“你只想一點,她對你怎么樣吧?!?/p>

老六道:“沒的說?!?/p>

孫健道:“還有沒有別的女人,能比她對你更好?”

老六道:“沒有了?!?/p>

孫健道:“那就結(jié)婚吧。”

老六愣了一會兒沒說話,喝過一杯后才問:“三哥,你今天怎么改觀念了?當(dāng)初你不還說,羨慕我這種單身生活嗎?而且,小維上回求你幫她說服我,你也沒當(dāng)回事。”

孫健道:“請?zhí)嫖蚁蛩狼?,我早該催你們結(jié)婚了?!?/p>

老六道:“你就不替我介意她以前干過歌廳的事了?”

孫健搖頭道:“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錯怪她了。你應(yīng)該娶的,就是一個真正對你好的人,其他的都沒必要考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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