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帶來了夏天,也帶來令人震驚不已的消息:司徒王允與呂布共殺董卓。卓將李P?、郭汜等殺王允而攻呂布。呂布戰(zhàn)敗,向東逃出武關(guān)。李P?等獨攬朝政。
上述消息來得實在突然,像一口吃掉一頭生豬,讓我一時半會兒難以消化,卻也感到莫大的欣喜和振奮:我曾計劃刺殺的人被人殺掉了!盡管天子仍在賊手之中,但局面顯然已經(jīng)變得更亂—局面越亂,我的機會便越多,他們不是將我稱作 “亂世之奸雄”嗎?
亂局激活了我的精神,一方面加緊操練兵馬、儲備糧草;一方面擦亮眼睛、靜觀其變,密切關(guān)注局勢進一步的變化。
同樣是在這年四月,東山再起的黃巾軍以百萬之眾攻打兗州。危局之中,情急之下,兗州牧劉岱不聽濟北相鮑信堅守不出的良策,自大輕敵,貿(mào)然出擊,親自上陣,結(jié)果做了黃巾軍的刀下鬼。
消息傳來,我意識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此時恰好陳宮—就是逃亡路上不辭而別的那個陳宮,現(xiàn)在重又投到我旗下—獻計于我:“主公!劉岱一死,兗州無主,天賜良機!小的愿為說客,游說各郡,勸其表主公出任兗州牧,主公若得兗州,我軍便有了立錐之地,假以時日,不斷壯大,霸業(yè)可圖,天下可得也!”
我聽罷心中暗喜,因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當場一拍幾案,派陳宮赴兗州對鮑信展開游說,請其上表奏我接替劉岱這可憐的死鬼做兗州牧—對于此事我有十分把握,因濟北相鮑信本來就器重于我,再加之危局所迫,急需用人,別無選擇!
果不其然!鮑信吃了陳宮的三寸不爛之舌,上表我做兗州牧,獲準。
本朝總共一十三州,這兗州牧一做,我便是名副其實的一方霸主了!
令我感動的是,濟北相鮑信親自出馬,帶著州吏萬潛等人到東郡來迎接我去兗州赴任,他們把我當成救世主了!
我當然知道,和平年代的官是讓你做的,戰(zhàn)亂年代的官是讓你打的!是以,甫一到任我便下令出征,親率大軍開往壽張縣以東,迎擊黃巾軍!
以寡敵眾,我只圖以巧取勝,親率精銳鐵騎千余人,偷襲黃巾軍大本營,欲施“斬首”行動,結(jié)果遭了埋伏,死傷慘重,僥幸逃回。與此同時,留下守護我軍大本營的鮑信,遭遇敵襲,與敵力戰(zhàn),直至戰(zhàn)死,保住大營,可歌可泣!
但是打掃戰(zhàn)場時卻沒有找到他的尸體,我懷疑是被那些貪殘暴虐的農(nóng)民給吃掉了,便請能工巧匠依其形貌刻成木雕人像,供全軍將士祭奠。
在鮑信的祭奠儀式上,我號啕大哭泣不成聲,令在場者頗覺意外:滎陽大敗,我可是連一滴眼淚都沒流啊!
誰知我心?
或許連我都不能全知于我:為什么失去一位知音我會如此大慟?
我向全軍喊出“為鮑大人復仇”之口號,下令全力出擊,痛擊黃巾軍!
到了冬天,十二月,天寒地凍,我親率大軍追擊黃巾軍到濟北,將其團團包圍。圍而不攻,迫其乞降,我收降卒三十余萬眾,百姓百余萬口。手下正要大開殺戒,我道:“一個不殺!”
我立刻著手擇其精銳進行整編,編入我軍,號稱“青州兵”,其余全都放回鄉(xiāng)去務(wù)農(nóng)。
袁紹、公孫瓚這倆蠢貨,打了勝仗就知道濫殺俘虜,每次都要狂殺上萬人,血流成河。列位看官,勞煩你們?nèi)ゲ槭份d,只會看見這二廝殺人如麻的血腥記錄,卻斷然查不到我曹操的,那么多將我妖魔化的人,也無法把我誣為殺人狂。
誰知我心?
這一年里,我可謂南征北戰(zhàn),戰(zhàn)功赫赫:在主攻黃巾軍取得大捷之余,還協(xié)助袁紹打敗劉備、單經(jīng)及陶謙諸軍。世間之事,就是如此怪異,我不喜歡袁紹這個俗不可耐的家伙而喜歡劉關(guān)張這三個畫中人兒,但卻幫助前者打敗后者—沒啥好說的,這就是政治,我自然是個天生的政治家,就如同我是天生的軍事家一樣。
這是觸底反彈的兩年,卞氏又錦上添花般為我生了第四子,取名曹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