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定男女兵不能拉拉扯扯,女兵跟女兵怕什么?”大趙摟著蘇玫不放,又想借機摸摸她的臉,剛幫她洗完衣服。大趙老說蘇玫的臉滑溜,摸著可好玩呢。
“哎呀,別搗亂了。我們這兒正說事呢,你先走吧。”謝英的正事剛說到關鍵處,比蘇玫還嫌大趙,急得直揪大趙胳膊。
“說什么事呢?”
“跟你沒關系。”小謝皺起眉頭。
“好事不背人。”大趙就不走。
小謝心里著急,抬腳踢了下大趙的臉盆。
咣啷啷!
臉盆順著斜坡滾了下去。
謝英自己都愣了,沒想到會把臉盆踢下坡去了。
大趙瞧著滾下坡去的臉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快跑蘇玫!”謝英拉起蘇玫就跑。
“好??!你踢我臉盆!”大趙反應過來,跳起腳就追。
大趙追上去,把倆人沖散。小謝跑向樓門,蘇玫跑進了燒火間。大趙不理謝英,專追蘇玫,緊跟在她身后奔向燒火間。
齊娟系著條滿是煤灰的大圍裙,懷里摟著煤鏟,手上舉著個巴掌大的小圓鏡子,正在燒火間里偷偷對著鏡子蹭臉上的煤灰。
連里有規(guī)定,一律不許使用鏡子、香皂、雪花膏等資產(chǎn)階級大小姐們的專屬用品。
有人猛然跑進來,齊娟嚇了一跳,忙把鏡子藏進了兜里。
燒火間只有五六平方米大小,窄長。一邊是個燒開水的茶爐,另一邊是燒火的灶膛,灶膛旁邊堆著煤。
蘇玫跑進燒火間沒停步,直接沖上了通往食堂的臺階。
大趙從后邊追上來,一把抓住了她。
“你干嗎呀大趙?”齊娟見大趙以強凌弱,從身后揪大趙衣服。
“看你往哪兒跑。”大趙在蘇玫臉上揉了兩下。
“老弄人臉干嗎呀?討厭。”蘇玫跑得直喘氣,連躲帶推大趙。
大趙哈哈笑著放開了她。
謝英跑下坡去撿回了大趙的臉盆,轟著大趙上了樓。
“蘇玫,你說咱們是不是該打個電話,問問杜建國那事啊?”謝英約出蘇玫,就是想商量給杜建國打電話的事。
“給他打電話?”
“不管怎么說,那次也算是咱們?nèi)堑氖?。他等于是為咱們打的架。我覺得應該給他打個電話問問這事。”謝英推推眼鏡,認真地說。
“行,那現(xiàn)在就去打。我陪你去。”蘇玫也想弄清事情究竟。
“別陪我去啊。我是說,讓你給他打。”
“我?我又不認識他。”蘇玫踮起只腳來,回身靠到樹上,“你跟他熟,你打吧。”
“我跟他不熟。也就是上次在錦香閣跟他說了兩句話。之前都沒跟他說過話。”
“你哥不是跟他姐好呢嗎,你怎么也比我跟他熟啊。”
“還是你打吧。我一緊張,就說不出話來。”謝英啪啪地摳了兩下樹皮。
“我又不認識他。再說,你又不敢肯定就是上次那事。突然給人家打電話,問他是不是為咱們打架了。萬一不是,多尷尬呀。”
兩個人在樹下嘀咕半天,到底也沒給杜建國打成電話。
回到宿舍,蘇玫心里怎么也放不下這事。上次杜建國打電話約自己吃飯,自己說沒興趣和他熟悉,還掛斷他的電話。實在不好再主動找他。不然,真有心拉上謝英去給他撥個電話。
黃衛(wèi)東和王秋燕出事,第一個不能接受這一殘酷事實的就是葉紅。
葉紅質(zhì)問黃衛(wèi)東:“是不是昏頭了你?竟然做出這等蠢事!我都替你抬不起頭來!”
黃衛(wèi)東說:“怪我,大意了大意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和王秋燕?你也太令我失望了!還智者呢,蠢貨!”葉紅鄙視地狠命瞥他。
黃衛(wèi)東嘆氣,“什么都別說了,事情已經(jīng)出了。”
郭雪琴近來時常一個人發(fā)愣,翻來覆去地想著一件事,世上如果能有后悔藥,時間能夠倒流,她就是在球場上當眾尿了褲子,也絕不會跑回連里上廁所。
小郭半夜蒙在被子里,堵住嘴偷著哭過好幾回。
不過,小郭心里也是不能原諒秋燕的。怎么可以和一個男兵,做出那種讓人想著都臉紅的下流勾當,表面上卻偽裝成羞羞答答,欺瞞過所有的人,甚至是最信任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