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切都是煙云 4

等到風(fēng)景都看透 作者:云五


上天為陸茗眉選擇的一直是第二種,程松坡總在最后關(guān)頭松開她的手,這次她脫臼后他還會來給她復(fù)位,后來他遠(yuǎn)赴亞平寧,一去不回。

當(dāng)時陸茗眉只覺得,世上沒有任何一種酷刑,比一個人為你暴力復(fù)位脫臼來得更酷烈。更不可理解的是,兇手把袖子從她嘴里扯出來后,瞪視她良久,臨走前留下低沉的一句:“茗眉……你不配叫這么好聽的名字。”翌日陸茗眉又一瘸一拐地找上門去,程松坡臉色陰沉,看到她故意夸張的瘸拐,到底軟下心腸來,“你到底要干什么?”陸茗眉一臉崇敬地問:“你功夫哪里學(xué)來的,教我吧?”程松坡很不耐煩,“女人都學(xué)功夫了,還要男人干嗎?”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他和她一次又一次的近身搏斗之間,忽然生出異樣的含義。從來沒有人說過,她也應(yīng)該被保護(hù)。也從來沒有人說過,她是一個女人。程松坡用武力教會她兩件事:第一,男人的武力是用來保護(hù)女人的;第二,公平和正義是要靠武力做基礎(chǔ)的。

陸茗眉像跟屁蟲一樣纏著他,可憐兮兮地解釋:“我不是有意要搶你錢的,我爸媽輪流給我生活費(fèi),爸爸單月,媽媽雙月……可是我媽工作忙老忘。”他吃驚地瞪著她,她以為他不信,極不情愿地承認(rèn),“我媽出差的時候我就沒生活費(fèi)。”

這真是難以啟齒的理由,陸茗眉的父親是生意人,對女兒也并非完全不聞不問,連再婚前談女朋友的條件,第一也是要能容得下女兒。不過男人到底粗心,陸茗眉彼時正是心理敏感期,向后母開口要錢這種事,總讓她覺得莫名低人一等,明明自己是親生的,卻好像寄人籬下等人施舍似的。后母也未虐待她,不過到底隔層肚皮,陸茗眉又是一張冷臉,她自然不肯熱臉去貼冷屁股。明愛華也是從未缺過錢的人,凡出差回來總是有禮物給女兒的,各國的奇珍異產(chǎn)應(yīng)有盡有。只是他們這兩位都一心忙事業(yè)的父母,以為給學(xué)校格外的關(guān)照,以為自己社會地位足夠高、能力足夠強(qiáng),就是給女兒前途最好的保障,卻偏偏都忘了,作為一個孩子,最需要的,不過是父母的關(guān)愛。

當(dāng)然也有和父母賭氣的意思在里頭,陸茗眉也沒真缺錢到那份上,不過想搞點(diǎn)事出來。班上別的同學(xué),兩次沒寫作業(yè)就被老師找家長,到她這里似乎就格外寬容。從起初的暗偷到后來的明搶,也有膽大的學(xué)生告到家長或老師那里,居然都風(fēng)平浪靜連水花都沒激起一個。她變本加厲地惹事,不過換來同學(xué)們格外的懼怕和敵視。

之前把兩塊錢看得比命還重的程松坡,居然慷慨地每個月分她幾十塊錢做伙食費(fèi)。

陸茗眉說:“等我媽不出差我就把錢還給你。”可惜她媽是個工作狂。她不好意思,就幫程松坡打打雜,這才知道程松坡是學(xué)校的美術(shù)生。她心中暗暗稱奇,原來還猜測他是體育特長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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