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廠長臉色有些尷尬，“梁師傅，你這是干什么？沒看見我陪著老領(lǐng)導(dǎo)呢嗎？”

梁德全說：“你陪誰我也不管，我就看不過這么干活的，不行，你今天就得給我一個說法。”

付國祥擺起架子，“老同志，別著急，有意見慢慢提，事情得一點一點解決，話也得一句一句說，是不是？”

梁德全氣惱地說：“什么話一句一句說，今天要不是我來，這問題還得繼續(xù)，還胡來呢，這忽悠誰呢？”

付國祥貌似大度地笑了，“喲，這老同志，脾氣能點著火。”

“老梁，少說兩句啊。這是市機械局付局長，這次項目就是付局長抓的。”劉廠長對大寬說，“走，帶你師傅歇著去吧。”

大寬也忙說：“師傅咱走吧，領(lǐng)導(dǎo)會有安排的。”

“你邊兒去！”梁德全扭頭看著付國祥，“哦，這個工程是你給安排的？那我更找對人了。你這局長干嗎吃的，讓廠里蠻干？這不是瞎指揮嗎？”

付國祥臉色尷尬，強壓著怒火，“老同志，你帶著情緒說話可不好，這項目也是經(jīng)過專家論證的，怎么到你這兒就成了瞎指揮了呢？”

梁德全說：“你不是瞎指揮是什么？你懂鋼嗎？你知道什么時候該用什么鋼？鋼含碳量的標(biāo)準(zhǔn)是多少？現(xiàn)在是又費工又廢料，糟蹋國家東西，你就不怕這廠子黃在你手里？”

付國祥也生氣了，“老同志，說話要注意！我也是為光榮機械廠好！廠子老了、設(shè)備老了怎么了，就什么活兒都不能干了？”

梁德全說：“不是不能干，是不能這么干！我跟你說，必須停下來想想解決的方案，否則還不如不干呢！”

付國祥正色道：“你說停就停？知不知道這話的后果有多嚴(yán)重，你說這話就是在蠱惑人心，擾亂軍心。”

梁德全急了，說：“我怎么擾亂軍心了，我實事求是……”

劉廠長勸道：“哎哎，老梁，你少說兩句吧。”

大寬拉梁德全，“師傅，咱不說了，不說了！”

梁德全甩開，說：“什么不說了，我這兒沒掰扯清楚呢！”

付國祥怒了，“我看你就是胡攪蠻纏，無事生非，這要是打仗，你就該被軍法處置！工作都是人干的，沒個精氣神還干什么？還是那句話，干工作就是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

梁德全打斷付國祥，說：“行了行了，你，還沒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創(chuàng)造什么條件！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吹牛??？都什么年月了還玩？人有多大膽地有多高產(chǎn)呢，你就是在想當(dāng)然，車間里糟蹋那么些東西，你是不心疼，是吧？你摸過車床嗎？就知道拼命地給自己撈業(yè)績，這廠子就是有你們這樣的領(lǐng)導(dǎo)才搞成這個樣的！”

付國祥給徹底氣暈了，“你給我住口！”說話間，付國祥的胃感覺不適，用一只手按住了胃部，身體直打晃兒。

劉廠長連忙扶著付國祥，說：“喲，付局，您沒事兒吧！”

付國祥擺擺手。

“老梁，你別說了。”劉廠長扶著付國祥，說：“付局長，您身體不舒服，趕快回去歇會兒。老梁，你給我少嘚吧兩句，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