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曉冬惱火地說出一大堆埋怨話,我也不回應,只是看著他徑自笑個不停,是啊,好像又回到了青蔥少年的時代,北京的那些時光……
“笑啥?我說你還沒回答我為啥遲到這么久,又為啥關手機?可甭給我再整個手機沒電的理由啊。”曉冬邊發(fā)火邊警告。
“好啦好啦,其實我早就到了,只是躲在一邊偷偷看你,因為難得再重新體驗下這種時光嘛,甭生氣,我請你喝茶,東急文化村的那家店。”
曉冬表情略微扭曲地看著我,接著他做了一個要打我的動作,我笑著閃了過去,拉著他就往前走,“甭氣了,走,咱先喝茶,然后再商量要去哪玩。”
是久違的放松與舒心的感覺,這樣的相處,在交往一年半之后,漸漸地就從我們的關系中消失了。但是,在東京,在這個曉冬向我表白、然后我答應了交往的這個地方,這樣的感覺卻又重新回到了我們身邊。
走向東急文化村時,猶豫了好久,我還是說服自己主動去牽曉冬的手。握住曉冬掌心的一剎那,他整個身體都震了一下,然后轉頭看我,我假裝沒留意地向前走,曉冬的神態(tài)起初顯得不太自然,漸漸地也調整過來,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仍舊是溫熱的,那個我記憶中的男孩依舊沒變,然而這次牽手,卻讓我明確地洞悉到一點,那就是起初的不自然消退之后,疏離感卻維持了下來,無形地橫亙在我們之間。
不是戀人之間那種會有心跳而欲望暗涌的牽手,更像是兩個熟悉已久并相互珍惜的朋友之間的牽手,這一刻,我比以往更清楚地意識到,曉冬已經不那么愛我了,可能仍舊是愛著的,但我已經不再是他生命中最想得到的人了。
指尖的觸覺,有時候最能帶來女孩所想要探詢的真相。
在東京的第四天晚上,和曉冬一起去了東京塔。是擁有我初戀記憶的東京塔,在這里,我確認并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戀情。
高聳入云的東京塔矗立在南港區(qū)芝公園內,塔身漆成橘紅和白色相間,十分醒目,比法國艾菲爾塔還要高十三米,是世界上的第一高塔。我們來到高達二百五十米處的特別觀景臺,觀景臺四周用大玻璃鑲裝,視線開闊,天氣晴朗時視野遠及橫濱市和富士山。
“雖然不想說,不過確實挺不一樣的,從這里往下看,東京的一切都變得好小。”曉冬的語氣又有些感慨起來,來到東京塔以后,曉冬的感觸就多了起來,人也呈現(xiàn)出區(qū)別于平常的、似乎是沉淀后所呈現(xiàn)的、思緒浮游的靜謐。
“是啊,感覺上就像遠離了東京所有的繁華和誘惑似的。”我回答,順著曉冬的視線往下看去,“已經三年了啊,整整三年沒有站上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