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天空藍若透明玻璃,澄澈發(fā)亮。
重深看看站牌,空蕩蕩的,還沒有巴士到來的跡象,嘀咕抱怨:“等著吧,蔡健,到我生日那天,看我怎么折磨你小子。”
在酷暑等待的煎熬之前,重深在路程最近那家元祖蛋糕店的柜臺前,交出訂單,和服務(wù)員辦理拿貨手續(xù)——寫好了時間、規(guī)格款式的收據(jù)遞過去,只有預(yù)約才能夠保證新鮮。
服務(wù)員取出十六寸的什錦水果大蛋糕。贈送的叉子和紙餐盤一并裝進小塑料袋子里。
拎著這么大一盒子蛋糕,還要去擠巴士,重深唉聲嘆氣:“真是挺倒霉的,偏偏這項任務(wù)交給我。運氣不好,那可就誰也怪不了?!?/p>
在蔡健的掌心里抽出的字條上,寫有分配的任務(wù),訂購蛋糕。今天就是蔡健的生日,壽星為大,今天的一切活動安排,只好都由他說了算。何況,蔡健提前三天就發(fā)布消息。然后在三天前的最后一節(jié)課下了之后,召集起關(guān)系不錯的同學(xué)。還要偽裝公平公正,大聲提議:我們抽簽決定。
三個女生抽到了布置現(xiàn)場,另外兩個男生則是負責(zé)聯(lián)絡(luò)。重深極度懷疑蔡健這小子是不是做了手腳。
不過沒辦法,誰要蔡健最好的兄弟是他,而不是其他人嘛!
認了。
反正一個月后,就是重深的生日。
看看時間,又看看站牌,幾乎要暈倒,去蔡健家的巴士路線,是四十五分鐘才發(fā)一班車。住那么偏僻,難怪天天遲到?,F(xiàn)在已經(jīng)是初夏,今天氣溫超乎尋常的高。站點販賣報紙的老頭跟重深同病相憐,滿頭是汗。
老頭沖重深說,明天就好了,明天就降溫啦,本地的都市報上說了,今天最高溫度達到三十三攝氏度,是同期二十年來罕見的。重深點頭,是啊,是啊,快降溫??!老天爺。陽光熱辣辣的,好想喝一口汽水解渴。開始眼看站牌周邊,唯一的售賣亭都鐵門禁閉。估計老板發(fā)現(xiàn)這里生意難做,關(guān)門了。
等待是最無聊的,不過重深擔(dān)心蛋糕能否支撐兩個小時。這樣的溫度,要保持新鮮,很不容易哦。到時候打開,只怕蒼蠅都要飛出來了。
咦,是眼睛花了嗎?難道中暑了?
重深看見了書包和校服,校服上的徽記“嘉明中學(xué)”。那不是自己學(xué)校嗎?怎么只看見長頭發(fā),卻看不見那個人的臉。那絕對不是頭發(fā)把臉遮蓋了,而像是根本沒有面孔的背面。重深冷颼颼地哆嗦了一下,大白天的,難道見鬼了?
重深看看賣報紙老頭,老頭也瞪大了眼睛。
這么耀眼的太陽,絕對不可能吧!可是那個女孩子,按照頭發(fā)的長度暫時估計是女孩子吧,一步又一步也朝站牌這里走過來。她走路的步子也很詭異、很重,簡直是踩在沙漠里跋涉。如果不是外星球來的少女,那么一定是……
重深和賣報老頭對望一眼,居然一起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