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 西安“事變”(4)

空手套白狼 作者:彪叔


王建國和李海峰這幾天也沒閑著,他倆在不斷完善著自己的計劃,現(xiàn)在簡直已經(jīng)是瓜熟蒂落了。他們的計劃是這樣的——

王建國與中方群英煤礦員工持股會簽訂合同,約定由王建國、李海峰在一年內(nèi)辦理完畢3億噸煤的探礦權(quán)。采用承包的方式,每噸煤2元,2元以上的部分由王建國、李海峰自掏腰包補足;2元以下的部分由王建國、李海峰和群英煤礦員工持股會按7∶3比例分成。為盡快辦成探礦權(quán),中方即群英煤礦員工持股會必須提供1300萬元總費用,該筆費用以王建國、李海峰名義借支,以王建國、李海峰在長城煤業(yè)的股權(quán)做擔保,到時候在辦理完畢探礦證后統(tǒng)一結(jié)算。王建國對李海峰說:“這個方案高舉沒有理由不同意。探礦權(quán)每噸高于2元,我們倆出錢補足,他們沒有一點風險;而不到2元的,他們參與分成30%。這就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他有什么理由拒絕?除非跟錢過意不去。這樣,我們賺的錢就自己注資,錢進、趙牧之只能干瞪眼?!崩詈7逭f:“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那高舉憑什么相信你?除非他親眼目睹了你能辦成的事實。否則他那1300萬元你想也別想。“所以,這就需要我倆設(shè)計一下,讓他親眼目睹,自愿將錢給我們。”王建國好像胸有成竹。李海峰無奈地說:“你呀,你的優(yōu)點是聰明,你的缺點是太聰明了,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啊?!?/p>

王建國眉飛色舞地跟高舉笑談承包辦探礦權(quán)的事,高舉沒啥反應(yīng)。王建國思忖著,難道是嫌分成比例太低?你也太貪了,你不承擔任何風險卻享有30%的利潤,天底下有這樣的事嗎?高舉說:“你 也不懂。辦探礦權(quán)首先要勘探。30平方公里的勘探按網(wǎng)度50米×50米計算,少說也要投資2000萬元,需要半年時間。再說了,勘探報告出來后還要開評審會,計算儲量,設(shè)計擴產(chǎn)方案,你這才能去辦探礦權(quán)。哪有那么簡單。”高舉的一席話把王建國噎得夠嗆。王建國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對這套業(yè)務(wù)不熟,急于求成,最后差點鬧成笑話。王建國這回傻掉了,天才而又聰明的設(shè)計方案一下子變成一張廢紙。

王建國仍然不死心,他說:“可以同步進行嘛,你負責勘探,我負責疏通上下關(guān)系,這樣半年下來不就辦成了嗎?”高舉說:“理是這個理,不過你要是辦不成呢?我2000萬勘探費不是白花了嗎?再說,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開個董事會呀,怎么也得錢進、趙牧之同意啊?!备吲e提起錢進、趙牧之的名字激怒了王建國:“你以后在我面前別提這兩個人,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兩人已經(jīng)滾蛋了,合資公司跟他倆沒關(guān)系。那個財務(wù)總監(jiān)張慧能我馬上讓他走人?!备吲e不依不饒:“再怎么說,人家?guī)湍氵^了河,你這樣拆橋?qū)λ麄兪遣还降?。”王建國一拳擊在桌子上:“這是我們內(nèi)部的事情,輪不上你來說三道四。你給我老實點,小心我收拾你。你的這個地方自古就是出土匪、刁民的地方,沒一個好東西?!备吲e見王建國是真發(fā)脾氣,起身就走,懶得理他高舉最看不慣王建國這種頤指氣使、盛氣凌人的德性,這也是陜北稟性使然。以致以后見他就頭痛,與他也漸行漸遠。

王建國在高舉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他哪里知道趙牧之西安飯局,事實上已經(jīng)發(fā)生西安“事變”,并提前掐斷了他的后路。還是李海峰有主意,她說:“這種事是急不得的。我們要有耐心。我倆帶上高舉走一趟北京,提前跟同學打好招呼,不要泄露了我們的秘密。讓高舉親眼見識我們的能量,他自然會主動找我們的?!?/p>

李海峰先走一步,她去北京安排如何接待高舉、高英姐弟,王建國等通知然后帶他們?nèi)ケ本?。李海峰當然是精心設(shè)計了這次高舉姐弟的北京之行——

首先是他倆住的地方是某部的內(nèi)部招待所。不對外,這表明有點來頭。更令人叫絕的是招待所對面就是國務(wù)院機關(guān)大院,有武警站崗把門。李海峰搞到兩張出入通行證??梢源髶u大擺地進出。她找同學弄了一輛掛有軍V車牌的奧迪A8去機場接機;她還安排發(fā)改委和國土資源部兩個處長在北京西郊香格里拉酒店的碩大的露臺上吃陽光自助早餐,每位388元,龍蝦、鮑魚、北極貝應(yīng)有盡有。最后是親自帶高舉姐弟倆去國家發(fā)改委和國土資源部拜訪兩位處長。這場“北京走秀”下來,高舉、高英也的確吃驚不少。尤其是當晚他們住下來后,問李海峰住在哪兒時,李海峰不經(jīng)意地努努嘴說:“就是對面國務(wù)院機關(guān)大院。我原來在那里工作過幾年,有一套小房子?!备吲e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目送王建國、李海峰走進門衛(wèi)森嚴的國務(wù)院機關(guān)大院。

這一回輪到高英姐弟倆犯傻了——一邊是趙牧之、錢進和祈老爺子,來勢不凡,可以隔山打牛;一邊是王建國、李海峰和國務(wù)院機關(guān)大院,氣勢如虹,也能敲山震虎。都有這么大的來頭,我們這小小的中方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螞蟻、草芥。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像海嘯般襲來。接下來該怎么走呢?跟誰走呢?高舉腦子是一片空白。

高舉回到駝城后,也沒有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也許最好的選擇是“腳踏兩只船”,可一旦外方內(nèi)部的矛盾消除,那同樣會死得很慘。要么就賭一把,就押硬幣的一面。高英、高舉拿定主意:就賭趙牧之、錢進這邊。這邊有祈老爺子、有白副省長、有鄒書記。這些都是主宰我們生殺大權(quán)的頂頭領(lǐng)導。北京畢竟太遙遠,遠水不解近渴呀。

國慶長假,趙牧之、錢進邀請高舉全家(包括他的生母、養(yǎng)母)一行8人來深圳旅游,并想辦法促成他們游了香港和澳門。他們這一家人,大都是第一次出遠門,張慧能貼身照顧他們,吃住行游一手包攬,高舉十分感動,稱他為好兄弟。趙牧之給高舉開出一張20萬元的支票,讓他在香港購物,高舉沒好意思動這筆錢。錢進也抽出一天時間陪高舉去葡京賭場玩百家樂,結(jié)果贏了兩萬。錢進見好就收,請他們在氹仔吃葡式大餐。

深圳、港澳之行,趙牧之、錢進與高舉、高英正式結(jié)成對抗王建國、李海峰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場波詭云譎的好戲就此開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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