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齊楚說:“買了幾張游戲,在家閉關修煉呢。”
葛棠撇嘴,“修成精沒???”
“沒有,這不上網(wǎng)問人家要有沒有攻略嗎?”
聽筒里傳來噼啪敲鍵盤的聲音。葛棠心想你跟我裝什么裝?你打字有這么快嗎?于是不再同他迂回,“江哥,你過年要去林場嗎?”
敲打聲沒了,江齊楚也一時答不上來,思索地嗯著。
葛棠若無其事道:“你來我們家過年吧。去年你在這兒住那幾宿,晚上陪我爸喝酒放炮,他從正月一直念叨到臘月。你看著吧,過兩天就得找你來。”
江齊楚笑笑,“再說吧。我姥來過幾次電話,說我要不想去我媽那兒,就上老舅家跟她過年。”
“哦。那你今天晚上來我家吃飯吧。我爸朝他們單位的人要了倆鵪鶉,讓我今天燉了。”
“你們吃吧,我惦記著打通關。”
“哎呀你來吧。葛萱這個點兒出去了,晚上飯夠嗆能回來吃,就我和我爸在家。那小鵪鶉燉一個不夠,倆還吃不了,你來正好。”
“我去可能不夠吃。”
葛棠暗喜,“來吧來吧,我再做一油燜尖椒。”
江齊楚這回沒再說什么。
葛棠盤手望著電話,看來還真出情況了,他竟然從頭到尾都沒問那一句“你姐呢”。
江齊楚倒是沒她那么勤于算計,而且他到葛家的時候,葛萱也確實還沒回來。葛棠揮一把菜刀正肢解小鳥,他見狀趕緊把刀接過來,三兩下剁成小塊。電話鈴聲大作,葛棠轟他退下主廚位置,去接電話。
江齊楚擦干手走進大屋,低頭看來電顯示,是他印象較深的一串手機號碼,委實不想接這個電話。小棠卻嚷嚷:“快接,快接,葛萱給震鈴調(diào)這么大聲,聽得好牙磣。”
他接起來,假裝不認識,“你好。”
“……”電話里分辨聲音的短時沉默,證實了使用手機的人是葛萱。
她果然是和許歡在一起。
葛萱聽著江齊楚的聲音愣住了,這家伙真行啊,去她家都挑她不在的時間。
許歡睨到她咬牙切齒的模樣,“沒人接?”
電話里同時催促,“哪位?說話啊。”
葛萱回答許歡:“不是……”耳邊咔嗒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發(fā)泄是那樣一種情緒,你可以攢著,忍著,一旦開了頭,要想停下來,就相當困難了。這跟排泄的原理很類似。
江齊楚的妒意就是如此。
之前他甚至能與許歡對面抽煙,談論葛萱,但是現(xiàn)在,只聽到他們二人的聲音在同一個聽筒里傳出,都覺得難以忍耐。
破舊但干凈的沙發(fā)上坐下來,望著屋內(nèi)熟悉的擺設,忽然心生不舍。
他喜歡葛萱,也喜歡這屋里屋外,喜歡葛家爽朗的家長,以及廚房里那個人精似的小丫頭。可是他有種預感,對葛萱的感情一日不得善終,以上這一切可能都會被自己推離自己的生活。
葛棠知道電話肯定是葛萱打來的,按她日常習慣,吃飯時間到了還不回,是要來電話報告的。特意支使江齊楚去接電話,就是想聽聽他們對話語氣如何。停下切菜,側(cè)耳聽了半天,根本沒有說話聲,葛棠躡手躡腳挪步到方廳張望。
江齊楚不知何時已把電話掛了,人坐在沙發(fā)里,雙手垂于身體兩側(cè),倚著靠背,盯視屋頂?shù)难凵裼悬c呆。
葛棠心一激靈。自己是不是惹什么禍了?難道說葛萱又跟許大個兒去玩了,江齊楚剛在電話里得知這件事,深受刺激?可他為什么受刺激,葛萱和許歡好,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說聽葛萱那語氣,明顯是在生江齊楚的氣。葛棠實在搞不懂這是什么狀況,咬咬嘴唇,回到廚房,橫刀拍碎一瓣大蒜。看著四分五裂的蒜肉,第一次對葛萱和許歡的事,產(chǎn)生抵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