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到這里，筆者不能不想起曹禺老院長所說過的一番話：“許多年紀大、體力弱的偉大演員，死也不肯離開他的舞臺。歷史上很有一些演員，鼓盡最后一口氣，讀出悅耳的臺詞。天才的莫里哀是其中之一，他死在舞臺上。他們的靈魂仿佛追隨流動的仙樂，在神妙的舞臺上歌唱。他們像服了仙藥。永遠不死的青年，享受著無窮無盡的歡呼與贊美。贊美是蜜一般甜的。但對一個偉大的演員，沉浸在人物創(chuàng)造的快樂中，這才是大海一般洶涌的吸引力。他比孫大圣還高明，一生豈止有七十二種形象變化？從前，京劇大師楊小樓，早被認為衰老，還要在舞臺上獻出他神奇的藝術；孫菊仙九十歲，居然還要唱《四進士》。這樣對舞臺的依戀豈是偶然？又何止是我們的前輩？舞臺，對今天北京人藝的藝術家來說，就是他們獻身的圣壇。”難道，山尊不就是這樣一位獻身圣壇的藝術家嗎？

寫到這里，向大家介紹山尊兩件趣事，是他很具有性格化的趣事。

記得，有一次在首都劇場后臺化妝室里，演員們化完妝后閑談，不知道怎么話題就轉(zhuǎn)到了給劇院“四大導”定藝術風格上來了。有人說，山尊的藝術風格是熱情、明快；有人說，山尊的藝術風格是大氣、雄偉；也有人說，山尊的藝術風格是多元，兼容并蓄；更有人說，山尊的藝術風格是堅持了現(xiàn)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傳統(tǒng)……議論紛紛，不一而足。在筆者看來，古人云“文如其人”，實際上“戲”亦“如其人”。 

有一年的夏天，在首都劇場傳達室旁邊，一些自行車被雨水淋濕了，其中也有山尊的自行車。等到山尊來取車時，看門的老高趕忙解釋說：“呦——我真不知道這是您的車！”山尊一臉激動，大聲吼著：“就是王八蛋的車，你也應當給放進車棚里去！”

有一年的秋天，某個戲在劇場里彩排，山尊是導演，已經(jīng)到了開排的時間，觀眾也都坐滿了，燈光還沒有搞好，遲遲不能開始彩排，經(jīng)過一再的催促也不見加快。山尊看著等急了的觀眾，心里更是上火，他突然跑到燈光組長面前，跪在地上說：“時間已經(jīng)過了，你們能不能讓大家不再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