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有十幾分鐘,左燕還沒從洗手間出來。我有些慌了神,連忙跑到洗手間門口,拍了拍門,說:“你怎么了,你在里面沒事吧?”
門開了,左燕的臉就迎在我的面前。
我聞到了她身上一股輕微的香味,她的鼻息輕輕噴在我的臉上,使我有點陶醉。我發(fā)現(xiàn)她秀氣挺拔的鼻子兩側(cè)好像有一些淚痕。我剛要問什么,她已斜開了臉龐,說:“不要離得我太近了,我會不習(xí)慣的。”
我不敢造次,趕緊退到一邊,讓她先過。左燕用竿子碰觸著兩邊的物體,回到先前坐著的椅子上。我說:“你應(yīng)該請個保姆來照顧你。”
左燕仰起臉笑了,說:“以后就你來照顧我吧。”
我微微一愣,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啊,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
“信不過我就不會讓你來這里了。”左燕攏了攏微亂的頭發(fā),“還是算了吧,我只是開個玩笑,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怎么好麻煩你。”
“不麻煩。”我急忙說,“我正想做個好人。”
“是嗎?”左燕說,“你除了有點毛手毛腳的毛病,本質(zhì)上是個好人。”
“我媽也這樣說我。”我笑起來,覺得她有一種大姐的風(fēng)范。
左燕跟我說起了她的生活狀況,她最大的娛樂就是聽廣播、聽音樂。她說她有一只眼睛能看見微弱的光,所以她不算那種兩眼完全一片漆黑的盲人。
我湊前去看,果然她左邊那只眼睛是呈灰白色的,右邊的倒沒什么異常。我問:“為什么,這一年多來都沒有治好嗎?有沒有查明原因?”
她說:“原因自然查清楚了,就是由于視覺神經(jīng)挫傷,所引起的萎縮,雖然那只受傷的眼睛換了眼角膜,但視力還是不行。”
“現(xiàn)在的醫(yī)學(xué)都不能治好嗎?”我小聲地問。
“或許能吧,聽說可以做一種急性期視神經(jīng)減壓手術(shù),但這里的技術(shù)還不完善,需要到外面的大醫(yī)院做。”左燕嘆息了一聲,“但也不能完全保證。”
“那為什么不趕快去做?有一線希望也要去爭取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