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莉?保羅第一次顯得情緒失控。她放下杯子，把一只手抬到眼角，然后放下來。“什么時候？”

那是一種好奇和憤怒交雜的語調(diào)。西恩覺得也許其中還包含著一絲后悔。

“昨晚，就在伯金住所外邊。”

“怎么回事？”

米歇爾看了看西恩。他說，“她中了圈套，被槍殺了。”他探身向前。“你對那里發(fā)生的事有什么想法，保羅女士？”

保羅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清清嗓子說：“你必須明白，我弟弟沒有殺任何人。他是被陷害的。”

“為什么？誰陷害了他？”

“要是我知道，就不需要你們了。但我要說的是，不管是誰干的，他們都非常強大，并且背景很深。”

“這種人為什么要針對你弟弟呢？”

“這正是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不是嗎？”

“你是說，你一點頭緒也沒有？”

“我什么都沒說。你們才是偵探。”

“你知道伯金雇用了我們？”

“我猜的。他告訴過我他認識你，西恩。我也讀到過你的事跡。我對他說，我們需要你們倆這樣的人，因為事情不會簡單。”

“你最后一次與你弟弟見面或是談話是在什么時候？”西恩問。

“你是指他徹底不再開口前？”

“你怎么知道你的弟弟不再開口了？”

“泰迪告訴我的。我最后一次和我弟弟通話，是在他被捕前一個星期。”

“他說過些什么？”

“沒什么重要的東西。當然，他也沒說過懷疑家里的農(nóng)場上可能埋著六具尸體。”

“那個地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屬于你家的？”

“我母親和繼父結(jié)婚時買下的。我們的母親死后，她把農(nóng)場留給了我們倆。我住在國外，就把它讓給了埃迪。”

“他開始在政府部門工作后，還和母親一起生活嗎？”

“是的。他在夏洛茨維爾的地方國稅局辦公室工作。不過我知道，他因工作需要，會定期前往華盛頓。埃德加一點野心都沒有。他不希望搬家。他喜歡農(nóng)場。那里安靜而偏僻。”

“可顯然在你母親死后，他獨自一人生活在那里。”

“他別無選擇。我不在國內(nèi)。”

“你當時在哪里？”西恩問。“從事什么工作？”

保羅的目光一直落在距離西恩頭頂上方一尺左右的墻面上。聽到西恩的話，她兩眼直直地望向他。“我還沒意識到自己也是你們的調(diào)查對象。但所有關(guān)于私人情況的問詢，似乎都在圍繞著我展開。”

“我只是想做徹底了解。”

“真是個了不起的優(yōu)點。還是多考慮考慮我弟弟的案子吧。”

她的斥責并未讓西恩感到受挫。他注意到，她的用詞和腔調(diào)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我們看過警方關(guān)于農(nóng)場上發(fā)現(xiàn)的那些尸體的卷宗。”

“總共六個。全是男性，全是白人，全都不到四十歲，身份都沒得到確認。”

“據(jù)我所知，指紋和DNA檢測結(jié)果沒有反饋回任何信息。”

“這很值得注意。電視上，警方總是告訴人們，所有人的信息都存在數(shù)據(jù)庫里，只需幾秒鐘就能找出來。”保羅笑著喝了一大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