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杰開了一段路,卻停了下來,下了摩托車,跳到路邊的草叢里,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何濤開到近前停了下來,卻見杜文杰從草叢里摸出一根鐵棍來,正是先前他拿著趕跑光膀子家伙的那根鐵棍。
“我都忘了你把鐵棍扔了。”何濤不好意思道。
“你懂什么!”杜文杰一邊把鐵棍綁在摩托車上,一邊冷笑道,“沒聽政治老師說嗎,鐵棍屬于兇器,用它打人是犯法的?!?/p>
“哈哈哈……”何濤大笑道,“六哥,你真是越來越讓我佩服了,你不僅打架是好手,法律學得也好!”
“哈哈哈……”杜文杰聽了,也大笑起來,兩個人一起發(fā)動摩托車,朝杜文杰的家飛馳而去。
老杜此時已經(jīng)將院里的那棵老樹變成了一根根方木條子,正收拾東西準備下鄉(xiāng)去收樹,聽見摩托車響,便抬頭往院門處看。
杜文杰將摩托車騎到院內(nèi)停了下來,老杜見狀吩咐道:“不用往棚里推了,放那里就行了,我一會要騎?!?/p>
杜文杰熄了火,將鑰匙交給父親。
老杜接鑰匙時,看了杜文杰一眼,不由一驚:“咦,六子,你的臉怎么了?怎么?跟人打架了?”
杜文杰趕忙掩飾道:“沒有,沒有,騎車不小心,摔了一跤!”
從后面跟上來的何濤見狀忙跟著說道:“是啊,大爺,城南那一段修路,打滑,你看,我比六哥摔得還厲害!嘿嘿!”
“沒出息的熊孩子!”老杜聽了不滿意道,“騎這玩藝兒還能摔?真是越大越?jīng)]出息了!”
說完又走到摩托車前,問道:“車沒摔壞吧?”
杜文杰道:“沒有,沒摔著車,我用腿撐著地呢!”
“傻球!”老杜聽了又罵了一句,“以后要是再遇到路滑摔倒時,護人,不要管車,車摔壞了大不了咱再買輛,知道不?”
“嗯!”杜文杰答應一聲,轉身朝屋里走去。
老杜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一句:“現(xiàn)在的孩子,身子骨真瓤(方言,弱的意思),一跤都摔成這樣了!”
說完拿腳猛地踹著摩托車,下鄉(xiāng)收樹去了。
何濤跟杜文杰進了房間,夸道:“六哥,你爸真好!對你夠爺們,比我爸強多了!”
杜文杰脫了外套丟在床上,沒說話。
何濤又問道:“哎,六哥,你媽不在家???”
“和我姐一起去我姥家了!”杜文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著天花板道。
“那你爸下鄉(xiāng)了,你中午咋吃飯?”何濤問道。
杜文杰表情復雜地看了何濤一眼,心想這廝話真多,嘴上答道:“咋吃?自己做唄!”
何濤聽了羨慕道:“六哥,還是你家好,我爸和我媽那兩口子,簡直就是拿我當三歲娃娃,留我一個人在家,他們從來就不放心!”
說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對了,那今天不是正好時機嗎?咱們倆一起出去吃飯!”
從這天以后,何濤對杜文杰越發(fā)地崇拜和尊敬了。杜文杰對何濤之前沒有好感,但也談不上厭惡,這次能考上二中,多虧他幫忙,所以,也將就著成了朋友。
何濤雖然胖,但人卻很機靈,隔三差五地從家里拿些好酒好煙,送給杜文杰的爸爸老杜享用,說是做小輩應該的,老杜實在推辭不過,也就收下了。
何濤不光給杜文杰的爹送來煙酒,還給杜文杰帶來一個消息,他說他打聽出來了,那天跟他們打架的那個家伙,名叫胡志高,家是東關的,因為跟他們打架的事,被巡邏大隊給弄進去,但很快又出來了。原來這胡志高拜把子大哥叫趙鵬,此人很陰毒,聽說在林業(yè)局上班,是他托人把胡志高弄出來的。
杜文杰對這些事并不上心,便對何濤說,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反正再過十來天就要開學了,到時咱們上學,他混社會,走的是兩條道,咱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