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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黃河鬼窟(5)

黃河古道 作者:李達


又走了一會兒,棧道越來越陡,我偷眼看了一下上面,上面的懸崖仿佛是一線天,樹上吊著的干尸在隨風(fēng)搖晃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我不敢再看,強迫自己收回心思,只跟著金子寒疾走。

這時,前面的金子寒突然停下了。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急忙停下,差點和后面的大腦殼撞在一起。

金子寒低頭看著黃河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這是怎么了?

我看看黃河水,黃河水像一匹黃褐色的緞子,緩緩流著,水上漂著些樹枝、水草。河水異常平靜,甚至連個水泡都沒有,他為何那么緊張?

大腦殼看了看水,神色大變,在我耳邊神神道道地說:“水……水底下有東西?!?/p>

我問:“什么東西,我怎么看不到?”

大腦殼說:“你……你看,看水上的東西?!?/p>

我看了看,水上漂著樹枝、水草,這有什么問題呢?

大腦殼說:“這……這些東西在逆著水走!”

我的頭嗡的一聲大了,往水里仔細一看,水上漂著的東西竟然像長了腿腳一般,緩緩向著上游漂過去。

這事情就邪門了。

這里本是深山峽谷,兩座大山中間裂開了一條口子,供黃河奔騰流過,而且水面落差很大,絕不會出現(xiàn)黃河倒流現(xiàn)象,這些水上之物為何能逆水行走呢?

難道真像大腦殼所說的一樣,這水下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這水下之物又會是什么呢?

這時,平靜的水面上突然冒出一串氣泡,又是一串,緊接著一嘟嚕、一嘟嚕的大水泡一起涌了出來。整段黃河水就像開了鍋一般,咕嘟咕嘟響。

我緊張得要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水下會突然冒出來什么邪乎物件。

我偷眼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渾濁的黃河水下,隱隱有什么東西在動。我仔細看了看,漂在水上的是一些黑色的水草,也在逆著水往上走。

我總覺得這水草有些古怪,轉(zhuǎn)念一想,哪兒有黑色的水草。等我揉了揉眼再看,那些水草卻隱入了渾濁的黃河水中,再也看不見了。

我正奇怪,這時突然吹過來一陣大風(fēng),懸崖上的沙石紛紛滾落,啪啦啪啦落在地上。我怕被山上掉下來的石頭砸著,也學(xué)著大腦殼的樣子蹲下身子,雙手護著腦袋。只聽見撲通撲通幾聲響,我偷眼一看,卻是那山崖上的懸尸被風(fēng)吹落,跌入水中。我趕緊站起來,把身子緊緊貼住山崖,想著祖宗保佑,我寧可淹死在黃河里,也不愿讓懸尸把我砸死。

隨著懸尸落到水里,半空中突然卷起了一股黑霧。黑霧四散開來,又慢慢聚攏,重新回到了山崖上。我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那些黑霧竟是成百上千只大蝙蝠。原來山崖上掛了好多具懸尸,招來了好多蝙蝠。蝙蝠好吃腐肉,平時就以懸尸為食,這些蝙蝠被驚得飛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片黑霧。好在這時候剛開春,天還較冷,蝙蝠還沒從冬眠中完全醒過來,不然就這些鋪天蓋地的蝙蝠,我們要過這古棧道還真夠戧。

我看著這些蝙蝠,想著懸崖上不知道掛了多少具懸尸,才能養(yǎng)活這么多蝙蝠。同時,我心中也冒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這些懸尸會不會是被人專門安置在山崖上,用來飼養(yǎng)這些大蝙蝠的呢?

正想著,就覺得腳脖子一陣發(fā)癢。我撓了撓,覺得有些不對,忙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腳脖子上纏了一束黑色的水草。我使勁拽開水草,發(fā)現(xiàn)水草很堅韌,拽了幾下才拽斷。剛想往前走,大腦殼也叫起來,原來他腳上也纏上了這種古怪水草,嚇得他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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