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懸崖上的干尸還在不斷往下落,古怪的水草也源源不斷從水中蔓延出來,直往我們腳上纏。我見大腦殼傻在那里,想是嚇住了,忙大聲叫著他,兩人撿了河灘上的碎石割水草??赡撬蓓g性十足,怎么也割不斷。這時金子寒轉(zhuǎn)回身來,手一抖,手中多了把金燦燦的短刀,他用金刀一挑,纏在一起的水草齊刷刷被切斷,他拉著我和大腦殼往前疾走。
我走在后面,看得真切,這些古怪的水草只朝我和大腦殼纏過來,并不往金子寒身上纏,金子寒待在我們身邊,水草也老老實實伏在水邊,一動也不動。我懷疑金子寒身上戴了什么辟邪的物件,這些古怪水草才會怕他。
我和大腦殼終于擺脫掉這些古怪的水草,也顧不得害怕,撒腿就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終于沖過了老褲衩灣,才松了一口氣。大腦殼手搭涼棚四下里看了一遍,說古桑園就在這附近了,翻過前面那道山梁就是。
這時已是半下午,三人又累又餓,坐在地上休息。大腦殼剛坐下就蹦了起來,驚叫道:“糟了,糟了,剛才跑得太慌,咱們帶的吃的都掉在路上了!”他站起身就要回去找,我一把拽住他,說:“不就一點兒吃的嗎,你小子舍命不舍吃呀,回去要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
大腦殼從小餓怕了,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安慰大腦殼,三個大活人,餓不死,總會有辦法。但肚子這時也不聽話地咕咕直叫。
金子寒看著遠處的山梁一直不說話,我用胳膊碰一下他,意思是讓他拿個主意。
金子寒看了我一眼低聲說:“保持體力。”
大腦殼一聽從地上躍起來,“我不陪你們?nèi)ニ退懒?!”說著往前方的河灘跑去。
我怕大腦殼出事,他可是我們中唯一知道路的人,便匆忙對金子寒說了句讓他等我們回來,就朝大腦殼跑的方向追去。
大腦殼越跑越快,像有意甩開我,很快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這時已經(jīng)拐過了好幾個河灣,我前不見大腦殼,后也望不到金子寒,如果這是一個陰謀怎么辦?我心里突然一陣發(fā)涼。為什么老支書派這個人來帶路,我們會一點兒懷疑都沒有?就因為他年紀???我心里越想越怕,決定還是追上去看看,但愿金子寒那邊別出什么事。
剛跑過一個彎,迎面吹來一股冷風,在一片寬闊的沙灘前,我看到了大腦殼。
大腦殼正朝沙灘里走,能明顯看出他的身體在慢慢往沙子里陷,可是他像被什么東西牽著一樣繼續(xù)往沙灘中央走。
我大喊一聲:“大腦殼你停下!”大腦殼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繼續(xù)往前走。
我急忙猛跑幾步,沖進了沙堆,想拉住大腦殼。大腦殼回頭朝我噓了一聲,指著沙堆里的一個碗大的黑洞,黑洞周圍的沙子上堆著爛草、淤泥,黑洞周圍幾米內(nèi)的沙子卻很松軟、白細、干干凈凈,像被人專門打掃過一般。
大腦殼走到洞旁,我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拿著一根胳膊粗細的棍子,蹲下身就開始呼啦呼啦扒開沙子。我想阻止,但見他那么從容,也覺得不會有什么危險,便看著他往下掏。
一會兒,大腦殼從沙子里挖出了一層黑糊糊的東西,這東西怎么看起來像是燒過的煤渣一樣,而且越挖越多。
大腦殼吭哧吭哧挖了半天,也不說讓我?guī)兔?,不一會兒就挖了個半米深的大坑,招手讓我上去看。我上前一看,發(fā)現(xiàn)坑底有一堆蛋。那些蛋有十多個,一個個潔白渾圓,不過卻是大得驚人,差不多有小排球那么大,滿滿當當堆在坑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