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代,“十里洋場”的上海,有錢人開始喜歡進舞廳、泡咖啡館。這個時候,上海舞廳多用西方樂隊歌手,所演奏的音樂也多是來自西方的爵士樂。
后來,中國樂壇也培養(yǎng)了一批自己的樂隊歌手,但華人歌手的工資大大少于外國歌手的,故而舞廳開始大量雇用華人歌手,而所演奏的樂曲也逐漸有融合本土音樂的趨勢。
1933至1935年,黎錦暉除了繼續(xù)寫一些時代曲之外,也參與研究了西方爵士樂,并且試著將爵士樂與中國民間歌曲、戲曲音樂加以改編成新的舞曲。沒想到,這種實驗居然在他手上獲得了成功。
《特別快車》就是他在這一時期的代表作,這種融合了爵士風格的舞曲迅速成為另一類流行的經(jīng)典風格。黎錦暉創(chuàng)作了大量這類形式的作品,又得到了不少稿費和版稅的收益。
后來,國內(nèi)的民營廣播電臺從早到晚播放黎錦暉的歌曲,甚至與此相對應(yīng)的播音歌星這種行當,也應(yīng)運而生。1934年,上?!洞笸韴蟆藩毤遗e辦了中國首屆“三大播音歌星競選”活動。參賽歌星演唱的歌,95%以上是黎錦暉的作品。
由于黎錦暉的多產(chǎn),他的經(jīng)濟狀況在這幾年又迅速好轉(zhuǎn)了,一時間,買汽車,租洋房,進入了平生經(jīng)濟最為寬裕的時期。據(jù)說,這一時期黎錦暉寫歌賺取的收入,可以“買下半條南京路”。
隨著經(jīng)濟狀況的好轉(zhuǎn),一些離社的演員紛紛回社。復興明月社的念頭又在黎錦暉的心里閃現(xiàn)。自從他建社以來,雖然有四次失敗、破產(chǎn)、負債的經(jīng)歷,但他卻對辦社無怨無悔,閑暇時間,依然眷戀著在社團里教育學員的時光。也許,他一生注定了與明月社有著難舍難分的緣分。
1935年春天,第三屆明月歌劇社開始組建。
對于這次重組,黎錦暉滿懷信心,他以部分老明月社友為班底,再次招收一批有藝術(shù)天分的新人,同時聘請菲律賓音樂指揮及澳大利亞舞蹈教師,著重訓練,并計劃排練一些新歌舞劇和歌舞作品,希望再赴南洋展現(xiàn)當年的“明月”風采。
可就在他專心籌備辦社的一切事宜時,妻子徐來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因為這幾年的辦社經(jīng)歷,把黎錦暉的家庭給拖垮了。明月社屢辦屢敗,每次都讓黎錦暉付出傾家蕩產(chǎn)的代價。本來年初的經(jīng)濟狀況已經(jīng)大有好轉(zhuǎn),徐來認為可以從此過上舒心的生活,但卻又聽到丈夫要拿錢去辦社,她的精神幾乎崩潰。
作為黎錦暉的妻子,她自然理解丈夫的壯志雄心,也希望丈夫諸事順遂,理想實現(xiàn),但是明月社就像一個噩夢一樣,讓黎錦暉在十幾年中,四次破產(chǎn),四次毀家,是這個被黎錦暉寄予了無限希望的明月社使他們的生活中上演著一場場的悲劇!
由于這幾年的家庭生活一再遭遇磨難,讓徐來不得不變得小心翼翼,精于算計。徐來是一個渴求過安穩(wěn)生活的人,她從小生活在一個貧困的家庭,多年來體會著吃苦受窮的萬般滋味,結(jié)婚以后最怕的就是風雨飄搖的生活。她不像黎錦暉那樣出身富家,對于金錢散盡可以毫不在乎,從小的貧苦經(jīng)歷讓她對生活總是多著一份憂患感。
她悲愁交集,向黎錦暉提出“不辦社,就富裕,一辦社,就窮困”,堅決反對重新辦社。但明月社是黎錦暉窮極一生追求的夢想,哪里肯輕易放棄。徐來看著志堅意絕的丈夫真是傷透了心,她所渴求的正是黎錦暉無法給予的。偏偏這個時候,7歲的女兒突然夭亡,徐來又悲又愁,開始對這段婚姻失去了信心。她看著日夜為明月社而勞碌奔波的丈夫,已經(jīng)沒有心思來操心家庭,她明白,他們倆的夫妻情緣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p>
1935年11月,黎錦暉與徐來正式離婚。離婚之時,黎錦暉將手中所有的房產(chǎn)全部給了徐來。
1936年,徐來與國民黨高級將領(lǐng)唐生明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