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桀?”
我看著眼前這個句句說著要“補(bǔ)償”我的父親,“真是一個偉大的父親,竟然為了自己的生意不惜召回六年前被趕出家門的女兒,成淇鈞先生是吧?”我俯身撿起腳邊的照片,“政臺要員,呵,看上我,看上我什么?圖有的外表,破敗的身軀,父親,那你有沒有跟他說過你這個女兒其實曾經(jīng)想要自殺過,那你有沒有跟他說你這個女兒甚至還是右手殘廢的!”
“什,什么?!”
我輕輕將照片上的灰塵撫去,“為了我好,為了我的未來?多么動聽的借口,多么感人肺腑的言詞,你何不直接說你想要利用我來幫你獲得更大的利益豈不真誠,也許,這樣,我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覺得惡心。也許,這樣,我還會大發(fā)慈悲反過來幫助你也說不定?!?/p>
“安,安桀,你說你什么?殘廢……”沈晴渝走過來想要拉住我的手。
我甩開她的碰觸,“滾開,不要碰我!沈晴渝,你明明心里恨不能將我撕碎,卻要裝出一副善良的模樣,給誰看,不累嗎?!”
沈晴渝有點著急了,“安桀,當(dāng)年指著你說是兇手,是阿姨不對,阿姨那個時候,那個時候……”
“不,那個孩子,是我殺的?!蔽依湫χ澳莻€孩子,是我的錯。不過,沈晴渝,你少給我在那擺出這副模樣,看著就讓人討厭!我唯一虧欠的就是那個生命!我說了,是我的錯,但是,我不認(rèn)為我有虧欠你們什么!”
一一掃過眼前的人,震驚的父親,不可置信望著我的沈晴渝,以及坐在沙發(fā)上一直垂著頭的席郗辰,“你們——我從不虧欠!”
“小桀,你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難道你們聯(lián)合起來想要將我用作政治聯(lián)姻的籌碼,我也不聲不響!很抱歉,我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簡安桀!我不會再軟弱無能到任由你們丟棄利用!”
“不是這樣的,小桀。爸爸真的只是想要為你找一個合適的人選,讓他來照顧你一輩子?!?/p>
“好笑!六年來我都自己照顧著自己,尚且活著,沒理由現(xiàn)在要找個人來作踐自己!”
“小桀,為什么你要這么偏激呢?”簡震林的身體顫抖得猶如寒風(fēng)中的枯葉,“還有,你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右手會殘廢?”
“父親,我有時候真想——殺了你?!惫∵@種廉價虛偽的話現(xiàn)在聽來只會讓人更增那份恨意!
簡震林狼狽地看著我,錯愕不堪。
沒想到呵,事情竟然會提早結(jié)束,還是以這種方式,不過,也好,我走到簡震林的面前,拿出那張一直放在口袋里的信用卡,將它扔在地面上,“這是還你的,里面一分都不少,以后,我與簡先生您,不再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p>
轉(zhuǎn)身離開,背挺得很直,攜帶著最后一份驕傲,證明著這一次簡安桀并不是被趕出簡家的!走出長廊,任由冰冷的雨點打在身,麻木地穿過花園,拉開那扇具有象征意義的鐵門,我想,這次是真的徹底結(jié)束了。
“小桀乖,爸爸買了深汀的莊園,明天我們就搬過去好不好?”
“媽媽,為什么要在花園里種竹子?”
“因為簿竹代表著四季的永恒?!?/p>
“小桀的房間很漂亮啊?!?/p>
“樸錚,是粉色的?!?/p>
“小丫頭很喜歡這個陽臺嗎?”
“喜歡,能看到很遠(yuǎn)的地方?!?/p>
“小桀,這個畫室是爸爸送你的,喜歡嗎?”
“小桀畫的畫很漂亮。”
“媽媽,我很喜歡這個地方,真的很喜歡,可不可以永遠(yuǎn)呆在這里?”
雨水順著臉頰滑落,冰冷徹骨。
“我好累,真的好累,樸錚,帶我離開這里吧?!币痪湓捳f得斷續(xù)不堪,最終頹然倒進(jìn)那名站在雨中的男子懷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