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2 他的傷痛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 作者:顧西爵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附中的那條郁蔭小道上,沉斂安靜的女孩,灰色的綿質(zhì)運動裝襯托著一張過于白的臉蛋,長發(fā)及腰,手上捧著一束百合,初夏的微風吹起,白玉般的花瓣幾許飄零,拂過她的臉頰,這一刻,心起漣漪。

那晚的夜,花瓣灑滿了夢里的每個角落。

后來他知道了她叫簡安桀,一個在一瞬間就刻進心底的名字。

“郗辰,看什么呢,這么出神?”身旁好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失神。

“他是誰?”

“噢,學校的新起之秀,葉藺,長相出色行事乖張,咦?他身邊的女孩是?”

“走了。”冷慢的嗓音此刻聽起來竟然有點憤怒。

然后他又知道了她身邊多了一個叫葉藺的男孩,她會被逗笑,會生氣,會臉紅,會皺眉,那些生動而眩目的表情讓他變得迷茫與煩躁。

“郗辰,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什么?”朋友突如其來的問話讓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瞬的緊窒。

“因為你最近的表現(xiàn)很異常,我一直好奇像你這種超齡穩(wěn)重自律又極度聰明的人談起戀愛來會是什么樣子?現(xiàn)在看來,魂不守舍,茶飯不思,又有點陰險,呵,雖然跟常人有些出入但也相去不遠了,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究竟是哪位女神竟然有這么大的能耐讓我們的冰山王子席郗辰傾心?!嘿,應該會有不少娃要心碎了吧?”

原來在外人眼中他竟表現(xiàn)得這般明顯,想來他席郗辰會因為一個女孩而混亂并且難以自控該是多么希奇的一件事,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是,沒有愛情,他將自己的第一次心悸藏匿進心底的最里層,連同那個名字。

國內(nèi)學業(yè)結(jié)束后前往美國留學,他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三年后回國參加晴姨的婚禮卻又讓他遇到了她!她穿著純白色的小禮服,安靜地坐在禮堂前排的木椅上,空靈的眼眸清如靜水。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了她,但是,洶涌的情潮讓他知道,他不但沒有忘了她,甚至,那份隱匿多年的感情翻涌而來比從前更狂烈也更加無法自控。然而命運的捉弄,竟然讓她成了他法律上的表親。后來的四個多月他住進了簡莊,介入她的生活,看到她在午后的花園里讀完一本泰戈爾的詩集,看到清晨剛起床時她那完全沒有防備的恬靜,看到她在書房里墊著腳苦惱地想要將最上面的書拿下,看到她戴著耳機坐在陽臺上眺望遠方,很多的她在同一個屋檐下被獲知。但是他們從來都不多交談,幾次的擦身而過,她都表現(xiàn)得形同陌路,冷淡而疏離,而他亦不擅長主動打破隔膜。

直到那天,事實上那天糟糕得一塌糊涂!他聽見晴姨的尖叫聲沖出房門時只看到簡安桀蹲在樓梯口無助地發(fā)抖,而晴姨已經(jīng)跌下樓,身側(cè)有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水!他瘋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跑過去把她從地上拉起。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的手打在了那張蒼白過頭的臉頰上!他看到了一雙空靈無神的眼眸,淚水從她的眼眶滑下,她的嘴角開始沁出血絲!她在害怕,她不是故意的,她希望有人能安撫她,哪怕是一點點。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好似毀滅般的浪潮突如其來將他完全湮沒,萬劫不復!

第二天她被送往法國。

他坐在昏暗的酒吧里喝著一杯杯足以灼燒人的烈酒。

“郗辰,夠了,你簡直是在自虐!”

“是嗎,那也不錯?!笨酀蛦〉纳ひ粽凵涑龅氖且环萑坏耐础?/p>

“你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之間這樣失控!”

“打我一拳?!?/p>

“什么?”

“我說打我一拳?!?/p>

“你瘋啦!”身旁的人總算聽清楚他的話后不由驚叫出聲。

“呵,是啊,我也覺得自己瘋了。你知道嗎,我打了她,我竟然打了她!“應聲破碎的玻璃杯瞬間刺進皮膚,有血順著手腕流下,一滴滴墜落,在光潔的地面上渲染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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