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是不是有意穿那么難看的衣服來的?”
“是的?!?/p>
“為什么?”
“為了保護自己?!?/p>
“真有意思?!?/p>
盛珠把去第一家餐廳應聘時受女老板嫉恨的事告訴了吳老板。
“哦,原來是這樣??刹蛷d老板畢竟是男的多呀!”
停頓了一兩分鐘,板寸說:
“今晚我請一個朋友去歌廳聽歌,這位朋友是京城的大腕兒記者,在我們餐廳吃過飯,你見過。他跟我是鐵哥們兒,我餐廳的名字就是他起的?!?/p>
“是不是那個胖子?”
“是,是。你還陪他喝過酒?!?/p>
盛珠的腦海浮現(xiàn)出另一個“板寸”,只是那個板寸比眼前的板寸胖了一倍。
“我想請你陪同?!卑宕缯f。
“我?”盛珠說,“我什么也不懂。傻陪什么!”
“就算你幫我個忙吧。我現(xiàn)在正有事求他,是他指名要你陪同的。你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當然不僅僅是因為你能喝酒。”
板寸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盛珠不知如何是好,說:
“你有什么事求他?”
“我有一張錯幣——不是假幣,是錯幣,面額一百元。這張錯幣炒得好能賣一百萬,你不知道,現(xiàn)在錯幣炒得比郵票古董還厲害。我收藏的這張錯幣經(jīng)過好幾家銀行鑒定是真的,不是偽造的,但銀行不肯出示證明,只有靠新聞界炒了,我現(xiàn)在就求我這哥們兒幫忙,爭取賣個好價。”
“什么叫錯幣?”
“錯幣就是印錯了的錢幣,不是假幣,是國家造幣公司正式發(fā)行的,我的這張是頭像印倒了,有的是多了一道花邊,等等?,F(xiàn)在一些港商專門出高價收藏這些錯幣。好了,”板寸擺擺手,“這些你就甭管了。晚上你在餐廳等我,我開車接你去。”
盛珠眨了眨眼,囁嚅道:
“好……吧?!?/p>
“太好了,”板寸站起身,眉開眼笑道,“我今天一大早來就是專門跟你說這事。要是其他姑娘我臨時就可以拉走,無須商量的??晌铱吹贸瞿阈愿窬髲?,第一天面試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好馴服的人,所以一大早就趕來了。我現(xiàn)在回去,我還有事,晚上你一定要在餐廳等我們?!?/p>
板寸走了之后,盛珠神思恍惚。
小霞從廚房里出來,手上濕淋淋的,她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說:
“盛姐,發(fā)什么愣???”
“我不舒服,感冒?!?/p>
“我知道了,”小霞嗲聲嗲氣地說,“吳老板不是給了你感冒藥嘛,吳老板對你可真不壞呀!”
短短幾天接觸,盛珠就知道了小霞的輕浮,她一有機會就找吳老板調(diào)情,盛珠有一天晚上看到她把吳老板拖到后面院子里強行跟他親熱。據(jù)盛珠判斷,吳老板已經(jīng)玩膩了小霞,不想再搭理她了,小霞還死皮賴臉地纏著他。
盛珠看不起小霞,卻又覺得自己沒資格看不起小霞,常常為此心驚肉跳。
那夢魘般的日子盛珠原以為已被自己徹底埋葬了,現(xiàn)在她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覺,實際上什么也沒有埋葬,一有契機它們就像荒野上的磷火一樣重新閃爍在她的記憶里、靈魂里。
她很后悔跟小霞說了自己的一些身世。她不想責問小霞為何要去告密,對女孩的這種嫉妒和防范她是見多不怪了。
“盛姐,你到后面我床上躺一會兒吧?!毙∠加X得盛姐對自己不錯,不該挖苦她,“我扶你去吧。”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