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瑾然當(dāng)機(jī)立斷地蹲下身子,薛英暮兩只軟軟的手順勢摟上他的脖子,緊接著,是一個纖細(xì)豐潤的身子從他的背后侵襲上來。陶瑾然的大腦立時停止運(yùn)轉(zhuǎn),下腹一陣熱血直涌上了腦門,連念了好幾句阿彌陀佛才緩過勁來。
薛英暮指路讓他走。陶瑾然卻在暗地里有些慶幸自己太監(jiān)的身份,如果不是因為薛英暮以為他是太監(jiān),一向心思嚴(yán)謹(jǐn)細(xì)密的她又怎會允許男人觸碰呢,想必她倒寧愿一只腳跳著走路吧。陶瑾然好笑地想。
想了一會兒,腦海里不知怎么浮現(xiàn)出了鳳承淵那張儀表堂堂的臉和薛英暮為他籌備壽宴時的笑逐顏開,胸腔里一下子又變得悶悶的、躁躁的。
薛英暮在他背上閑來無事,又覺得夜間這個樹林的氣氛實在太過于詭異,戳戳他的背,沒話找話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海青從未告訴過她關(guān)于陶瑾然具體的個人信息,她以前也沒有這個意識查。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卻讓陶瑾然著實糾結(jié)了一把,該怎么回答呢?老實說,他倒是很想聽到自己的名字從薛英暮嘴里說出來,但是他這個太監(jiān)終歸是假的,把真名報上去了,他怕對不起陶氏的列祖列宗。
小小地思忖了一會兒,陶瑾然還是誠實地回了真名。
薛英暮點點頭,目光一凝,若有所思地道:“剛才那幾個人你如何看?”
正等著被叫大名的陶瑾然:“……”
嘿!不叫我名字還問它干嗎?太后你的邏輯呢?
饒是如此,陶瑾然還是老實回答道:“如若我沒有猜錯,適才領(lǐng)頭的那個女人是仁義門的門主。江湖傳聞,仁義門的門主武功高強(qiáng),行事詭秘,而且每次殺人都戴著半個鬼面具,身穿一件艷麗的紅衣?!?/p>
“仁義門?”薛英暮不解這個名字,“既是叫仁義門為何還做這些刺殺人的勾當(dāng)?!?/p>
陶瑾然深一步淺一步地走著路,解釋道:“仁義門的宗旨是殺光所有假仁假義的人?!?/p>
薛英暮眉心一跳,負(fù)氣斗狠地問道:“哀家難道比你還假仁假義?”
陶瑾然的心口一跳,裝傻充愣地道:“當(dāng)然不是,那女子不是刺傷我就走了嗎,可見意不在您?!?/p>
薛英暮還是不滿,甚至生出了揪他頭發(fā)的沖動,最后還是作罷,只伸手用力地摸了摸。
陶瑾然似乎毫無所覺,他又走了幾步,靜靜地開始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頹然道:“太后,您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又走回了原地?”
薛英暮跟著打探四周,頷首道:“你一說我就發(fā)現(xiàn)了。”
陶瑾然開始警惕起來,難道這林子有古怪?
還不等他的警惕心保持半盞茶工夫,薛英暮毫無愧疚的聲音傳來:“我發(fā)現(xiàn)我可能是路癡?!?/p>
陶瑾然:“……”
太后,您是路癡您瞎指什么路啊!大晚上的在這林子里亂轉(zhuǎn)悠很好玩嗎!而且居然還這么理直氣壯地承認(rèn)!
薛英暮的眼睛繼續(xù)瞪大,仿佛是只要陶瑾然敢用一絲幽怨的眼神看她,她就用目光殺死他。
陶瑾然自認(rèn)倒霉地背起她又繼續(xù)走,這次沒有路癡太后的干擾,陶瑾然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坐落在樹林里的小屋。他將薛英暮放到床上,轉(zhuǎn)身出門準(zhǔn)備找些草藥來給她的腳踝和自己虎口上的傷消毒消腫。
薛英暮拉住他的衣袖,指指爐灶的方向:“這應(yīng)該是山中獵戶的屋子,傷勢尚且不急,死不了人,現(xiàn)在的首要之事是我餓了?!?/p>
陶瑾然摸摸干癟癟的肚皮,這才想起他們二人在出客棧之前都還沒用過晚膳,不提還好,一提腹中頓時就有一種空虛感傳來。
陶瑾然走向爐灶,一旁的確擺著一些大米還有蔬菜。
但是……
陶瑾然摸摸鼻子,回頭看向薛英暮,問道:“太后會做飯嗎?”
薛英暮一臉“你居然問哀家這種問題你是蠢鈍如豬嗎”的表情,然后凝視他:“哀家以為你大抵是會的?!?/p>
不是說不會做飯的太監(jiān)不是好御廚嗎?奈何他兩者都不是。
陶瑾然的嘴角一掀,攤手道:“很可惜,我有十八般武藝,獨獨不會做飯。太后請容忍我唯一的小缺點?!?/p>
薛英暮撐著身體坐起來,靠在床沿上,彎彎嘴角:“那你去生火,我來試試。”
陶瑾然如釋重負(fù),屁顛顛地跑到灶臺下開始生火,薛英暮下床,一小步一小步地也挪到灶臺處。
不就是做飯嗎?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