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他意料中的,他間中上廁所,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見了江湖。她就靠著包房外的墻根站著,緊緊閉著眼睛,有一身的寂寥。
徐斯是走到她的跟前,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走了過來,而他和莫北的包房被他路過了。
江湖的臉蛋紅撲撲的,胸口起伏,周身一定很燙。這個模樣的她,他見過一回,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他此刻不能夠去細想細回味。
也許是感覺到了面前站著人,終于,江湖慢慢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瞳先是渙散的,迷惘的,而后慢慢回過神來,聚焦到他身上。就如變臉一般,她的眼神立刻就冷了。她還扯了一個同樣冷冷的笑容,抬頭迎向他,說:“嗨,我怎么這么倒霉,上哪兒都能碰見你?”
她有滿身的酒氣,外加略帶厭惡的口氣,讓徐斯不能舒服。他不禁皺皺眉頭,她喝得如此醉醺醺,他其實不應(yīng)該計較的,于是便故作輕松地笑了一笑:“公共場所,隨便遇到,在所難免。”
江湖也勾了勾嘴唇,竟然也笑了笑,露出她的小虎牙,格外可愛,加上她紅撲撲的小臉蛋,好像擺在水果攤前頭最誘人的紅富士,一口下去,一定脆生生,但不巧也可能崩了牙。她說:“徐斯……你……你好得意??!”
她明明是醉態(tài)可掬地講出這句話,讓徐斯卻有被崩了牙的憤懣,他本能就往后退了一步。江湖往前進了一步,伸出手來。徐斯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她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幾下,身體也跟著搖晃了兩下。
徐斯略一遲疑,想,他該不該再抓住她的手?但就上一次抓住她的手的后果來看,那并不是什么好果子。
這時有一間包房的門打開了,有人走出來喚了一聲“江湖”,然后看到了徐斯,便沒有近前。他后面喚的一聲是“徐董”。出來的這位正是任冰,而他的包房就在徐斯的包房隔壁。
徐斯或在意料之中,正想打個招呼,可還未轉(zhuǎn)身,衣襟一下被身前的搖搖晃晃的醉鬼捉住了。小醉鬼在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際,將腰一躬,就對著他“哇”一聲嘔吐出來。
任冰大吃一驚,待上前來,只見徐斯的名牌襯衣,西褲,皮鞋無一幸免都沾上了又酸又臭的嘔吐物。而他的臉,因這猝不及防的意外瞬間扭曲得發(fā)了青。他頭一個反應(yīng)就是伸手要掰開江湖揪住他領(lǐng)子的手??山恢醯鼐褪撬浪谰咀〔豢戏?,讓一貫儀態(tài)翩翩的他低吼起來:“你給我松手,松手,聽到?jīng)]有?!?/p>
這番一鬧,兩間包房內(nèi)的其他人等都驚動了,紛紛趕了出來。
任冰的這間包房內(nèi)的人士,徐斯大多都面熟,均是紅旗的高層,什么財務(wù)總監(jiān)、財務(wù)經(jīng)理、采購總監(jiān)、HR總監(jiān)等等,加上一個任冰,看來江湖是請這群紅旗元老吃散伙飯。元老們一見江湖的失態(tài),也失了色。財務(wù)經(jīng)理岳杉慌忙趕過來,同任冰一起七手八腳把江湖從徐斯身上拉開了。
而徐斯一身的狼狽已經(jīng)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他死死咬了咬牙根,額頭青筋暴跳,雙眼狠狠盯住伏在岳杉肩頭似乎已然全醉過去的江湖。
那邊的長輩忙不迭為江湖向徐斯抱歉。服務(wù)生七手八腳趕來打掃現(xiàn)場。莫北過來拉了一拉徐斯,講:“我剛才讓這邊店長去隔壁百貨樓買襯衫了。你先進包房清理清理?!?/p>
徐斯恨恨地瞥了江湖一眼,她已經(jīng)被岳杉扶進了他們那邊的包房,整個人軟軟的,無知無覺的,讓他更覺可恨。
徐斯在包房內(nèi)的衛(wèi)生間簡單清洗了一番,換下臟臭的衣衫,此間的經(jīng)理也將買好的上衣下褲送了來,尺寸正好,只能慶幸今日同來的是發(f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