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我花了五百塊錢，買了一本講述歷代服裝的精裝書，書款是當時手頭僅有的財富，因此思前想后好像干了壞事一樣的興奮，瞞著所有人，把這本書弄到手。從那個時候開始，這種花大錢買書的心態(tài)，使我產(chǎn)生犯罪的感覺，內(nèi)在卻有無盡的喜悅。這牽涉到別人的不理解，而自己也有不知道怎么樣去把錢掙回來的困擾，心里總是慌慌的，卻充滿快樂。

從一本沒有到開始一本一本地累積起來，有時候飯也不吃，跑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上三四個小時，仔細翻閱這些精美的圖書。當時我連一間個人的房間都還沒有，卻把書堆得滿滿的，連睡覺的位置都得挪出來。說不出為什么，愛書好像與生俱來，我就是它的奴隸。接下來的日子，通過讀書我不斷增加知識，但總覺得在這里的境遇是永遠沒辦法把脈絡(luò)弄清楚，東一片，西一片，缺口甚多，找到全面非常困難。有一天，我打算以自己的力量去重新組織一切，不要因既有的規(guī)定而被限制住。從此，我開始了一個漫長的主題計劃—把心中感興趣的題目一一記在數(shù)十本空白筆記本上，寫到容不下的時候，就貼上新的紙張繼續(xù)。

我開始了一種自我系統(tǒng)的學習法，以人、地、時三個元素來建構(gòu)脈絡(luò)。漸漸由于所搜集的素材越來越廣泛，牽涉到歷史與技術(shù)層面，形成了一種人跟人、地跟地、時跟時的關(guān)系。從這個角度，每當碰到影響世界的事件，我都會加上一個計劃，把它安在整個脈絡(luò)里。這個系統(tǒng)的建立，使我可以自由地深入到各種領(lǐng)域去做對比，無論內(nèi)容多復雜，到最后都會歸于一個整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