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這么關(guān)心我,那我告訴你,其實我——”
“笑笑!”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從光影中竄出一個女子,凌亂的頭發(fā)隨便披散在臉上,滿臉張惶,因為來得匆匆,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和常笑交談的李哲和許諾,她急急忙忙地開口:“笑笑,原來你真的在這里,給你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接?!?/p>
常笑把手機(jī)拿出來看看:“這里太吵了實在聽不到電話響?!彼蝗环磻?yīng)過來:“怎么,有什么事嗎?是不是她……”
“當(dāng)然是,不然我來這里找你干什么?”女子焦急地說。
“那她現(xiàn)在在哪里?”常笑站起身。
“醫(yī)院里?!迸佣檀俚卣f。
“對不起,”常笑向不明所以的李哲和許諾說道,“有什么事改天再說吧,現(xiàn)在我有急事先走了。”
“你要去哪里?”李哲起身,提議道,“不如我送你吧!”
“不用?!彼€是一貫的拒絕口吻,頭也沒回,對旁邊等待的女子說:“唐柯,我們走?!?/p>
兩個女子很快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李哲急急忙忙跟出門外,而他到了外面看到她們已經(jīng)坐上一輛出租車,他也不知此時自己怎就有了劉翔的速度,迅速沖到出租車面前,伸手?jǐn)r住她們。
“喂,小伙子,你想干什么?”出租車司機(jī)不耐煩地吼道。
“你們?nèi)ツ睦铮课宜湍銈??!崩钫芟褚活^牛一樣的固執(zhí)和倔強(qiáng)。
“司機(jī),開車?!背PΠ櫚櫭碱^,眼光甚至不愿與他接觸,出租車司機(jī)看看鏡子里的常笑,再看看木訥的李哲,有些意味深長地笑了。敢情是這兩個小情侶在鬧別扭!他腳踩油門,出租車一下把李哲甩在身后,可是李哲還是聽清楚了出租車司機(jī)拋下的幾個低沉音符:“仁愛醫(yī)院?!?/p>
李哲沒加任何考慮,趨車追趕在常笑身后。紅燈阻止的時候,他找到車?yán)锏囊恢燑c燃,裊裊煙霧包裹著他。他一再告訴自己,其實他并不想多管閑事,他只是作為一個老朋友的關(guān)心,可他再怎么找理由也改變不了事實:青蔥歲月里,她美好的身影是他唯一的追逐和關(guān)注,而如今,她的到來竟然已經(jīng)成為他生活中的焦點。
十月末的天氣,城市陰冷而潮濕,天色不知不覺已經(jīng)華燈初上。常笑跟著唐柯趕到醫(yī)院,踏進(jìn)醫(yī)院便感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她不自覺地瑟縮一下。
六年前在這里,她送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而六年后她又不得不面對經(jīng)常來醫(yī)院的事實,盡管這里的空氣,她一輩子也不想呼吸,這里的味道,她一輩子都不想聞到。
推開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抬眼看了她們一眼,又心虛地垂下眼瞼,而守在她身邊的女老師微笑著說:“來的時候看著挺嚇人的,剛才醫(yī)院檢查過又說沒有什么,你們也不用太擔(dān)心了?!?/p>
她站起身來往外走:“既然你們兩個都已經(jīng)來了,那我就走了??!”
“童老師,我送你?!背Pπχf。
常笑送小女孩的班主任出門,留下唐柯一下人陪伴女孩。一路上,兩個人討論著女孩的病情,童老師說:“常小姐,我知道你們兩個單身女子帶著一個小女孩生活不容易,醫(yī)生說她的身體基本上沒什么問題,更多是心理上的疾病?!?/p>
“心理上的疾?。俊背PΣ挥勺灾鞯刂貜?fù)?!澳闶钦f她現(xiàn)在的病都全是裝出來的?”
“也不全是,”童老師不知如何解釋,“臆想癥,你知道嗎?”
“什么?”常笑第一次聽到這個陌生的詞語。
“你也別太緊張,她現(xiàn)在只是臆想癥初期階段,她一直都渴望引起你們的重視,所以不停地生病來吸引你們的注意,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定的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