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正歡的臉色少見地陰了下來,冷冷地看著圣旨。動手往下解圣旨的蔥頭都感覺到了氣氛不對,解下圣旨沒往自己包里塞,躊躇了一會兒卷起來遞給了樸正歡。
“謝謝?!蹦芸闯鰜順阏龤g很生氣,說話都陰沉沉地壓著,但很小心地把這道圣旨收了起來,狠狠地盯著黑袍子一行的背影,攥緊了拳頭。
我不經(jīng)意地抬頭瞟過去,只見一條血紅色的藤蔓帶起一片殘影向走
在最前面的黑袍子抽去,一向警覺的黑袍子居然一點都沒覺察,依舊向
青石臺上的棺木走去。
“黑袍子趴下!”我忍不住喊了一聲提醒他。
晚了,黑袍子被迎面抽翻,向后滾了幾下。那么狠的一鞭子抽過去
肯定帶著風(fēng)聲,黑袍子這家伙看著又博學(xué)又精明,怎么到了關(guān)鍵時刻掉
鏈子?
那三個大辮子回過神來,把黑袍子圍在中間警惕地看著四周。光警戒有什么用,血紅色藤蔓的速度太快,轉(zhuǎn)眼又抽倒了兩個。這時我又聽見了那個女人的笑聲,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一邊笑著一邊不停地操縱藤蔓抽向黑袍子等人。
“閉眼!”灰白頭發(fā)老者雙手握刀尖聲叫道,剩下兩個人面朝外把黑袍子護在中間?;野最^發(fā)老者手腕一翻,迎上劈頭抽下來的血藤橫抹一刀,一聲類似鐵釘劃過柴刀的摩擦聲,血藤掉下幾滴汁液,繼續(xù)抽打著黑袍子等人。
“弓箭手,在你右邊!”我發(fā)現(xiàn)了,他們根本看不見血藤,只是閉著眼憑感覺在抵擋血藤的進攻。老實說,我一點兒都看不上黑袍子這群人,但覺得他們沒頭沒腦地亂打?qū)嵲跊]勁,才會忍不住提醒一句。我覺得蔥頭看我的眼神有點發(fā)直,白他一眼,心想,你可別問我怎么能看見的,我要說不知道跟我騙你似的。
“你能看見?”樸正歡問。
“能?!?/p>
“看見什么了?”
“紅色的,不知道是鞭子還是藤蔓,把黑袍子他們抽得滿地亂轉(zhuǎn)?!?/p>
“你能不能看見其他的什么人影?”
“沒有,除了抽黑袍子的那個東西,什么也沒有?!?/p>
“哦,那個我也能看到?!?/p>
樸正歡像是想起來什么,跑到我身后拉著衣領(lǐng)使勁往下拽,想起被砍頭的六子,我抱著頭就往地上縮。蔥頭往后面瞅了一眼問道:“老幺,你什么時候往后脖頸上文了個蛇頭?老實說,花紋有點惡心,下次哥帶你洗了,去文個好看的。”
文你大爺!咱怎么說也是個中規(guī)中矩、老實聽話的好青年,既不是混黑道的,也不是標新立異的小年輕,而且聽說文身很疼,倒給我錢我都不干,身上怎么可能有文身?被他這么一說,好像后面真的爬了條蛇,渾身都不自在,忍不住伸手在后脖頸上撓了撓。
“別撓了,沒用。那不是什么文身,是信蛇紋,信蛇附身,撓不掉的。霍嶺這家伙一向不靠譜,這次倒真沒錯認?!?/p>
什么信蛇附身?什么鬼東西!說得我好像鬼上身了一樣,想想就頭皮發(fā)麻。我使勁搓著后脖頸問:“什么東西,是不是鬼附身,能不能弄走?”
“能,你要能帶著我們拿了棺材里的東西出了這個墓,我就負責(zé)給你把信蛇紋去掉?!睒阏龤g瞇著眼,一臉的算計相。
呆滯了,石化了。帶你大爺!我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你們盜墓關(guān)我屁事,一個兩個神經(jīng)兮兮、處心積慮把我弄進來,這得眼瞎成什么樣,才能把我這個墳地都沒進過的人當(dāng)成盜墓高手!無語,無語,我也很想學(xué)蔥頭的樣子捂著腦門無語問蒼天,這都遇見些什么人哪!
“這么說吧,信蛇之所以叫信蛇,就跟信鴿差不多。信蛇附身的人能接收到別人感觸不到的信息。我家祖上培育過信蛇,引走的方法我還是知道的?!睒阏龤g個頭沒我高,費力地攬過我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跟我商量:“你能不能用力、使勁、加油找找,一定有個女人,呃,可能是女尸躲在這個墓室里,只要找著她,我們就有希望出去了,嗯?”說完還鼓勵似的拍拍我肩膀。
我咽了咽口水,回頭看著引魂坑道:“我總覺得那個坑里有東西,不過不知道是埋在那一堆皮毛尸骨下還是裹在柱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