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打車回去吧。”
“不要,我們說說話就到了,你看見電視塔了嗎?馬上到了。”
我打起精神,“好吧,說什么。”
“說說你的初戀吧,你剛才都聽我說了。”模糊的夜色下小蕊通紅的鼻子尖很可愛。
我的初戀。是不是劉薇薇呢?如果不是的話,為什么我對她脖子上那條線路記憶那么深刻?以至于大飛說我后來找的女朋友脖子上的褶皺都“過于性感”。
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我興致勃勃地詳盡地描述了我的那段似是而非的情史。
“然后呢?你倆后來在一起了嗎?”
“沒有啊,后來她轉(zhuǎn)學了,有個周末再去上晚自習就沒見到她。我是一直琢磨著她那天給我回的紙條內(nèi)容是啥呢?”
“我知道啊!”小蕊猛地拽住我的胳膊,湊上臉來詭笑著。
“你知道個屁啊!她跟一般女生不一樣,她想的你不一定想得到。”
“我就是知道啊,不信拉倒。”
“我信有啥用啊,我找誰對去啊?”
“那不一定,說不準劉薇薇還留著那張紙條呢,就等著哪天找到你跟你說:‘姚赫,你還記得我嗎?我們的情意你可不要忘??!’”
我來興致了,“那行啊,你猜她說了什么?”
“她說,”小蕊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旁邊的路燈忽然按次亮起,燈光下的小蕊的皮膚晶瑩剔透,“她說,我也喜歡你。”
“哈哈,不可能!”我訕笑。
很冷,很冷場。劉薇薇會喜歡我嗎?我不知道。每次我看著她粉白的脖子和脖子上兩條溫柔的褶皺發(fā)癡時,她都不是在對我回頭,她滿眼里應該是身后的唐哲。她對他笑,遞給他掉在地上的鋼筆,會假裝隨意地放一個蘋果在他桌上。我承認唐哲很帥,學習很好,那時候的我外表土氣學習差勁:冬天穿著黑色的大羽絨服,夏天拖著一柄長長的黑色雨傘,上廁所要帶一卷紙,專挑英語課去,老師留的作文我不寫我寫《一只特立獨行的豬》。但我是騷的,我悶悶地發(fā)自內(nèi)心地騷到我自己都掩飾不住。我關(guān)注她,聽朋友討論她,偷偷看她跳躍著像小兔子的胸部,記得她的生日在三月份,知道她喜歡的是藍色,常買水晶的手鏈。但我從不流露,我要的是一擊而中。青春期的女孩很純,她們也關(guān)注喜歡的男生,希望每一分美麗都能被他看見,但不幸的是這些男生往往都看不見,相反,在陽光下,她們的每一次微笑都會被我們這種餓狼記在心間。
泄氣,作為一頭狼我很泄氣。第5章面對如今的我是不是再也懶得關(guān)注那些青春洋溢的女孩?當然。她們也處在了感情饑渴的年齡,終于等到了,這個一拍即合的年代。就比如現(xiàn)在,我陪著個公主消磨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這么長時間的磨合——當然是對于我來說很久了——我知道她需要什么:安慰,安慰她的寂寞。我一向愛女人的寂寞。
但此時,我的感覺很不妙。這種感覺,就好像一泡隱約的屎:是有的,你知道它存在,可一使勁,又沒了,但你又不甘心提了褲子走人。我不知道怎么面對小蕊,她的精神世界離我太遠,物理距離又太近,這種女人最不好招惹。但其實心里又癢癢的:她的漂亮她的可愛她偶爾的傷痛表情讓我有點惦記。
“好了,我到家了。”小蕊傍著門看著我。為何她的眼神是迷蒙的?
“你要進來嗎?還是打車回寢室?”
我沒說話,忽然——又是忽然——我抱住她的腰俯身吻住她直接進了屋。這個時候還需要說什么嗎?我很冷我很累我需要休息,我也需要安慰。我踩到了她的鞋,她的外套刮住了我的表,撕扯中我感覺到她的鼻子很涼,她的舌頭有點咸,頭發(fā)涼颼颼蓋住我的臉。“你怎么那么突然……”我不容她說話,從腹部以下向上蒸騰出一只蝴蝶,撲棱棱。香,女人的香氣,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