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甄旻心中想到。她提起筆來,瀟灑地刷刷點點,在《賭事紀(jì)》上整整齊齊地添了一筆:某年月日,以素王能斷案與否設(shè)賭,旻賭否,期賭是,賭資:負(fù)者許勝者任意一事。旻敗,許夜宴素王達(dá)旦。
第二天太陽剛剛西斜,楚道石就準(zhǔn)備上路了。素王和厘於期應(yīng)該都是騎馬吧,但他只能步行。泉水的位置他雖然只聽厘於期說了一遍,但是這種驚悚的傳說早已在郊民中傳開,一路打聽過去也不怎么費事。楚道石花了整整一天時間在城內(nèi)外道聽途說,他很意外地了解到,這汪泉水,原來是一個噴泉——人力穿鑿,精心建造的庭院景觀。
不是天然形成的嗎?楚道石被這個事實弄得有些迷惑:這說明,泉水的周圍,本來應(yīng)該有一座宅院的。路人對此的回答非常簡潔:早年那里本來是一個大姓貴族的別墅宅邸,后來因為政治變故而沒落了,荒廢已久,房子早倒了,就剩下了一泓泉水。
秘儀之陣?冤魂凝聚的魅?楚道石的腦子里閃過很多念頭。但是無論他怎么問,所有人都搖頭,沒有人記得這個家族,他們就像一夜間消失得干干凈凈,只留下一個老邁的看門人,而據(jù)住在泉水附近的人家說,這個人也在一個多月前去世了,死時一無所有。
也是一個月?楚道石猜,難道是這個老人身懷血海深仇,要為主人家族復(fù)仇?但是事實令他很沮喪,看門老人定居的小村中,人們對老人很好,老爺子甚至還有兩個養(yǎng)子,事親至孝,壓根兒沒聽說過什么復(fù)仇的話題。據(jù)他們回憶,老人是個啞巴,更不識字,從未說過只言片語,死前雖然很想竭力說些什么,但是終究未能發(fā)出聲音。
不肯對外人說的隱情嗎?楚道石望著漸漸沉入山后的夕陽,心中沉重起來。
就要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