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所謂地一笑,道:“夜深了,臣妾以為皇上已經(jīng)睡了。”
“你有事找我,不是嗎?” 殷翟皓起身走到我身畔,熟悉的氣息圍繞在我四周,我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越發(fā)的快。“怎么?”
他的面容在燭火的映照下迷醉了我的眼睛,薄弱的理智終究還是戰(zhàn)勝了一切讓我清醒過來,想起早上左客說的事,我稍稍退開一步,道:“臣妾聽說,近日京中的乞丐和流民越來越多了。”
殷翟皓神色一整,似笑非笑地睨著我:“你是如何得知的?”
夜里的風(fēng)帶著涼意,微微吹動了畫紙,很快就風(fēng)干了墨跡。
殷翟皓見我久久不答話,看著我的眼神帶著一絲冷意。我直視他的雙眸問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阻止?”
“阻止什么?”他伸手撩起我散落在額前那一小縷青絲把玩著。
“你明知道我在說什么。”我低頭專心致志地思索著該在畫上題什么詞。
殷翟皓滿眼盡是冷意,一手捏住我的下額,隨之而來的疼痛傳便全身,我不得不抬眼看他。“你身居深宮,怎會如此清楚的知道外邊的情形?”
“皇上莫不是忘了?臣妾是一路陪您走過來的。”我撥開他的手,揉了揉自己微微有些發(fā)紅的下額,對于他的不信任有些惱怒。昔年順德門一戰(zhàn),無數(shù)人的鮮血成就了他如今的霸業(yè),那四處蔓延的血跡從未在我的記憶中褪色。這么多年下來,我陪著他一路風(fēng)雨走過來,他對我卻這般不信任……
我本欲為畫作題詞,尚未來得及落筆,筆尖的墨跡就滴落在紙上,暈散開來,似是花開。
好端端的一幅畫就這么毀了。
畫可以重新畫,可是人可以重新活一次嗎?
許是我太過于浸沉在自己的思緒中,連殷翟皓逼近自己都不曾發(fā)覺。他伸手一扯,我毫無防備地?fù)溥M(jìn)了他懷里。
他的唇壓上我的,溫?zé)崛彳浀挠|感,有些粗暴地啃咬著,直到嘴邊傳來咸澀的味道,我才猛得回神,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鎖在懷中。
原本粗暴的吻在漸漸變得溫柔時(shí),寢宮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沉悶的聲響驚動了我們,殷翟皓的手依舊緊緊鉗制著我的腰,視線卻和我一樣落在站在門口的安寧的身上。
“這么晚了,你不在自己的寢宮歇息跑來這干什么?”殷翟皓的面容在寢宮內(nèi)的燈火映照下,顯得陰沉。
安寧害怕地瑟縮了一下,看到我安撫的眼神后才壯起膽子:“兒臣有事找娘娘。”
我欲掙開殷翟皓的懷抱,徒勞無奈之下只好朝安寧勉強(qiáng)笑道:“安寧,你先進(jìn)來吧!”
殷翟皓冷冷地瞥了安寧一眼,安寧抬了腳,卻遲遲不敢走進(jìn)來。她在門口猶豫了半晌,終于鼓起勇氣走了進(jìn)來,方一靠近我們,就聽到殷翟皓朝門外喝道:“德福,不是說了不要讓無關(guān)緊要的人進(jìn)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