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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端午觀燈(6)

燕王的日月 作者:樁樁


他是她看不透的男人,大哥又拖上了太子,錦曦有點累,這些關(guān)系,她不想理會,不想明白,也不是她應(yīng)該明白的。

進(jìn)宮?錦曦苦笑,若真以男裝入宮面對太子就是欺君了。若以女裝出現(xiàn),只能是太子妃有請,而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她樂于見到的。

她站在艇首,河風(fēng)撲打在臉上甚是舒服。這般自在賞景怡心方是樂事。

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太多,父親已準(zhǔn)允她可以隨意出府,并不以尋常閨秀來要求她。錦曦心想,還是外出走走好,留在南京城沒準(zhǔn)兒又會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艇微蕩,已到碼頭。錦曦上了岸,見月已偏東,花魁大賽一完,秦淮河端午最熱鬧的時間就過去了。

燈影下游人漸少,錦曦回頭一看,河面上漂浮著朵朵花燈,連同花舫大船游舟上的燈光,倒映在水中的秦淮夜色像一個夢,縹緲得不夠真實。

絲竹聲還在空中隨風(fēng)飄蕩,她長嘆一聲,將這些美景拋在腦后,漫步往府中行去。

“謝非蘭!”才走一會兒,冷冽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錦曦一驚,心想這就叫走夜路多了撞鬼,她頭也不回,腳步加快,暗道當(dāng)我沒聽見。

蹄聲“嘚嘚”趕來,“咴兒!”一聲馬嘶在身旁響起。錦曦?zé)o可奈何地停住,回頭間已經(jīng)換了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仰望著騎在馬上的朱棣道:“四皇叔也打算回府了嗎?”

朱棣日前給了她一巴掌,本已內(nèi)疚,送去大內(nèi)秘藥卻又被退回,就覺得這個謝非蘭太不識抬舉。

李景隆向魏國公府那嬌氣庸俗的千金求親勾起了他的興趣。今天看到李景隆下意識地偏護(hù)非蘭,太子和徐輝祖神情怪異心中更是疑惑,馬鞭一揚指向錦曦:“說,你到底是何人?靖江王可沒有表弟!居然敢騙取東宮信物?!?/p>

錦曦往四周看了看,只有朱棣一個人,街上并無行人,膽便壯了,淡淡地說:“四皇叔多心了,非蘭確是靖江王的遠(yuǎn)房表弟,一直長在鄉(xiāng)下而已?!?/p>

她嘴里有一句沒一句稱他為四皇叔,朱棣不過十七歲,竟感覺自己七老八十似的,心里極不是滋味。細(xì)長的鳳眼看過去,見錦曦擺出一副恭順的樣子,眼睛卻在滴溜溜打轉(zhuǎn)。朱棣冷哼一聲道:“你瞧著謙恭,臉上卻是一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的樣子,仗著太子撐腰嗎?”

“非蘭惶恐!”話是這樣說,錦曦目中卻無半點兒怯意。

朱棣已跳下馬來,步步逼近她:“是嗎?”伸手就用馬鞭去抬錦曦的下巴。

他的舉動帶著不屑和高高在上的那種蔑視。錦曦哪肯受辱,自然地擺頭甩開他,后退一步冷然道:“四皇叔明察便是!”

朱棣出手落了空,聽到她還稱他為四皇叔心頭不知哪兒來火氣,揮手就是一鞭罵道:“你敢對本王不敬?!”

錦曦條件反射一抬手就抓住鞭梢,心想過了今天,就出南京城四處游玩,再不和你打照面了,以后南京里也沒了謝非蘭這個人,反正你也找不著我。想起他打她的一巴掌,加上今天出來觀燈心情郁悶,就想出手教訓(xùn)教訓(xùn)他。又記起朱棣的身份,不覺猶豫。

她沉思之時手還握住鞭梢,朱棣用力一扯,她竟紋絲不動,心頭不免火起,呵斥道:“大膽!”

錦曦回過神,手一松放開馬鞭就低頭賠罪,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凡親王都是驕縱慣了,桀驁不馴只能惹更多的麻煩。

她吸了口氣平息心里的煩躁賠笑道:“殿下息怒,非蘭知罪,不該沖撞殿下。非蘭確是靖江王的遠(yuǎn)房表弟,殿下信不過非蘭,靖江王是您的晚輩,總不會失禮的。若真的不信,非蘭也無辦法?!闭f完轉(zhuǎn)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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