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我以為危險解除時,蚓螈的尾部猛地直立起來,和頭部一樣張開了一個小口。一看這個,我一把推開熊諫羽,自己也猛地朝旁邊一跳。一團(tuán)淡黃色的液體一下噴到了我們剛剛站立的墻角,墻上的石頭被腐蝕得噼里啪啦亂響,很快就出現(xiàn)了一片大小不一的淺坑。
沒想到這東西的尾巴和頭一樣能傷人,我定了定神,趁它尾部貼地的瞬間又是一箭,把它尾巴也給釘在了地上。接著,為了保險起見,朝它的中部又是一箭,把最后一根魚箭也射了出去。
這下,那蚓螈是徹底老實(shí)了,魚箭上有倒刺,無論它怎么扭動也掙脫不開,只能發(fā)出一聲聲的嘯叫。我走到熊諫羽身邊問:“你怎么樣了?”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坐在地上,從身上的小包里掏出一瓶藥粉,一股腦地倒在了傷口上,又拿出一卷紗布,把傷口包了個結(jié)實(shí)。這才道:“大意了,沒想到它攻擊力這么強(qiáng)。它還沒死,我得解決它?!闭f完,他站起身走到蚓螈身邊,用匕首猛地朝蚓螈的頭部和尾部各扎了十幾刀,直到蚓螈的頭尾都被扎得稀爛,整個身體不再動彈,他才停下來。
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尸體,我不知該說點(diǎn)什么,倒是熊諫羽做出了一個讓我不解的舉動——他稍微休息了一下,再次拿起匕首,順著蚓螈的尸體,從頭到尾給它來了一刀,把蚓螈的身體給切開了。一股酸臭味瞬間充滿了整個屋子。
我心說不是吧,難不成這哥們有虐尸的傾向,我阻止他道:“你別弄了,這么惡心,多保存點(diǎn)體能想想怎么出去吧!”
他像沒聽見我的話一樣,居然開始用匕首挑著蚓螈的內(nèi)臟,一點(diǎn)點(diǎn)地查看,似乎在找什么東西。不一會,他就給蚓螈的內(nèi)臟來了個乾坤大挪移,全部給挑到了體外。查看一番后,搖搖頭站了起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你找什么?”我忽然意識到事情可能沒那么簡單,有些東西我還不知道。
熊諫羽嘴唇微張,似乎想說點(diǎn)什么,但又揮揮手,把到嘴的話生生給咽了回去:“沒什么,這有出口,咱們得賭一把,順著這個洞下去看看?!?/p>
剛才蚓螈爬上來的地方有個水桶粗的洞,我朝漆黑的洞里看了一眼,無奈地說道:“你開玩笑吧,咱們又沒縮骨功,怎么可能鉆進(jìn)去?!?/p>
熊諫羽跛著腿走到之前挖開的石梯上,朝周圍看了幾眼,似乎在測量距離,抬頭道:“如果是這樣呢?”接著,他猛地對著洞口旁的土地剁了幾腳,泥土下邊似乎是空的,嘩啦一下,居然塌出了一個洞口,露出完整的石梯,通向地底無盡的黑暗。
“蚓螈是順著石梯爬上來的,下邊是空的?!毙苤G羽扶了扶眼鏡,一臉難以捉摸的表情。
我朝石梯盡頭看了一眼,里邊黑乎乎的,似乎還散發(fā)著蚓螈體內(nèi)那股難聞的酸臭味。我心里百爪撓心,考慮著要不要下去:下去,可能意味著碰到更多的蚓螈;不下去,這房間又沒有別的出口,肯定得活活困死在這。
我一邊思考著何去何從,一邊從蚓螈尸體里使勁拔出三根魚箭,又走到對面的墻邊,撿起那只射偏的魚箭,箭頭由于撞到了堅硬的墻壁上,有些變形,但勉強(qiáng)能用。不知是因?yàn)槊舾?,還是什么別的原因,我覺得背對熊諫羽的時候,他似乎在笑,而且是那種很陰險的笑。我猛地轉(zhuǎn)過頭,熊諫羽卻還是那副正常的表情。
我心里暗想,這個熊諫羽似乎有什么事情瞞著我,跟他一起亂闖,誰知道關(guān)鍵時刻他會不會把我賣了??刹幌氯?,又怎么走出這間屋子呢?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能跟著他下去,但要防著他,對他多加小心。
我把四根魚箭重新裝回魚槍,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走吧!”
熊諫羽似乎很滿意我合作的態(tài)度,朝我友好地笑了笑,打開手電筒,率先走下了石梯。我環(huán)視了眼四周的石壁,深吸了口氣,跟了進(jìn)去。
下到漆黑的石梯,周圍的溫度忽然降了下來,那感覺就像進(jìn)入了一個有中央空調(diào)的商場里,少了些燥熱,多了點(diǎn)寧靜。我總覺得這份寧靜和黑暗里隱藏著些什么。那種感覺很怪異,總擔(dān)心黑暗里會有什么東西突然沖出來,把我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