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他說,“是他搞錯了。”
珍娜吐出一口煙,搖搖頭。
“不是搞錯,是杰勒德計劃好的。”
“什么意思?”
“我是說,”珍娜說,感覺好像在對笨蛋講話,“他設計你們的,他故意邀你們兩家人同一星期來度假,然后假裝是意外。”
山姆盯著她。她又要戲弄他,最后讓他出糗嗎?
“你怎么知道?”他懷疑地說。
“杰勒德跟他們的媽媽說,這星期會有八個人來別墅,叫她多買一點食物。”
“那又怎樣?這又不能證明什么。”
“拜托,山姆,放聰明一點。八個人不會是一家人,是兩家人。顯然是他故意設計的。”珍娜詭異地笑,“這是詭計,如果你問我,我覺得設計得非常好。”山姆瞪著她,覺得非常憤怒。
“不是,才不是!”他說,“只是為了好玩而破壞人家的假期……真是有毛病!我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他看著前方的馬路,不過安娜和荷西已經(jīng)不見人影。“他們只是想制造混亂,他們應該是不喜歡杰勒德。”
“他們恨那家伙,”珍娜同意,“以前有幾條路穿過這塊地,但是杰勒德買下這房子之后,就把那些路封了起來。這個地方的人都討厭他。”
“嗯,你看吧。”
“但這不會改變事實,”珍娜的眼睛發(fā)亮,“杰勒德知道你們會同時到這里,可是他卻假裝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她吸了一大口大麻煙,“噢,還有,他好像也會到這里來。”
“他要到這里來?”山姆盯著她看,她聳聳肩。
“安娜是這么說的。”
山姆繃著臉,“我覺得這根本是胡說八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誰知道?”珍娜說,“他一定是認為會發(fā)生什么事。”她邪惡地笑,“也許他認為你們會大打出手。”山姆搖搖頭。
“沒理由。我們是陌生人,我們兩家人根本不認識。”
*
房間在頂樓,里面的陳設非常簡單,有簡潔的木制家具,還有一張高腳、老式的床。這家餐廳的老板把鑰匙拿給他們時,說這間房沒有浴室,所以不受旅客歡迎,不過對先生來說……
“可以了,”休打斷他的話,“謝謝你。”
他們默默走上那狹窄、會發(fā)出吱吱嘎嘎聲響的樓梯,遠離餐廳里的嘈雜,遠離這個世界。關上門時,克洛伊內(nèi)心一陣顫抖,就像不遠處打雷發(fā)出的隆隆聲響,像在遠方不知名的某處,土地裂開來一樣。
樓下院子里的吉他聲,從地板傳上來,地板有點震動,從她的腳底傳到全身。樓下真實世界里的人在笑、在吃吃喝喝、在聊天;而她和休在樓上,站在昏暗的寂靜當中,保持一點距離,他們都沒有看著彼此,默默等著。
休慢慢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克洛伊情緒高漲,幾乎快要忍不住。她閉上眼睛,咬著嘴唇,以免自己叫出聲來,她動也不動。只要還能忍,她就不動。
終于,她轉身面對他,休把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間,他們倆開始緩緩地跟著音樂,左右擺動;兩人越靠越近,身體幾乎要碰到對方。休轉過頭,唇輕輕地刷過她的雙唇,她全身引起一股強烈的悸動。她推開他,故意要拖延、折磨自己,這意味著她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
在樓下的院子里,吉他演奏的音樂結束,非常安靜。有那么一秒鐘,他們倆都沒有動,克洛伊的腦子里也一片空白。休的嘴又貼上她的,比剛剛更加堅決、更加熱情。這次她除了回應之外,完全無力做出其他反應。樓下的音樂又開始響起,她迷失了,不斷地探索、碰觸,回憶和欲望交織,她終于喊出他的名字、啜泣,然后漸漸冷靜下來,像根羽毛,慢慢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