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林思安是被壓醒的。
一睜眼,她正對上顏唱唱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快起床,我?guī)愠鋈ネ鎯骸?rdquo;
林思安一聽就覺得疲憊不已,“饒了我,讓我多睡會兒吧。”
“你看看你現(xiàn)在過的這是什么日子,每天做著自己不喜歡的工作,周末就窩在家里睡覺,再這么下去神仙都要生病的。”
顏唱唱把她推進(jìn)衛(wèi)生間,“快點(diǎn)快點(diǎn),我等著你。”
林思安看著鏡子,身邊的女孩是那么光鮮亮麗,而自己則像剛爬出棺材的吸血鬼,看著就覺得自慚形穢。
“我聽阿姨說你和顧嘉臣進(jìn)展神速?他都已經(jīng)登堂入室了?”
“忘了告訴你,你的偶像其實(shí)是無賴加騙子加沒長大的小屁孩,你被雜志上的宣傳語大大地蒙蔽了。”
“我就是覺得他好帥。”
“姑娘,你今年二十三,不是十三,你早過了花癡的年齡了,再這樣就是白癡了明不明白?”
“反正我要是你我就選他,人家顧嘉臣是B城十大杰出青年,真正的鉆石王老五,又長了一張如詩如畫的臉,多難得。”
“而且還對女人來者不拒。嫁給這樣的男人就注定得過一輩子捉奸的生活,和無數(shù)的小三、小四、小五抗?fàn)帯?rdquo;
“那些肯定都是逢場作戲,我相信顧嘉臣結(jié)婚以后肯定是個好丈夫。”
林思安無語,想來母親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難得這兩個智商相去甚遠(yuǎn)的女人在這件事上整齊劃一地犯糊涂。有的男人天生就是被掛在櫥窗里當(dāng)大眾情人的,他們不會被婚姻絆住腳步,再和諧的家庭生活也終會成為助長其拈花惹草的溫床。
顧嘉臣就疑似這一類的典型,林思安實(shí)在沒有自信改變這樣一個男人。
“我就盼著這世上的第二個唐健康能被我碰上,踏踏實(shí)實(shí)才是福。”
顏唱唱嘆息,“辛酸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怎么?再過兩年他也三十了,你還不打算跟你爸媽說?”
“他在顧氏干了那么多年,還是銷售部的一個小職員,每月薪水就那么一點(diǎn)兒,你讓我怎么和我爸媽開口。”
唐健康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為人忠厚老實(shí),恨不得時時把顏唱唱捧在手心里疼,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掙錢太少,可惜這在父母眼里卻是致命的。
“要不你們也來個奉子成婚?”
“我媽才不吃那一套呢,她肯定是要求先打掉孩子,再打死唐健康。”
顏唱唱靈光一現(xiàn),“哎,你要不讓顧嘉臣幫幫忙,反正是他們家的公司,給唐健康升個職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林思安頭疼得要命,“我跟他不熟的,這種事怎么好拜托人家。何況那么大的公司也不是顧嘉臣一個人說了算,那么多雙眼睛在看著呢,唐健康就是升了職他能坐得穩(wěn)嗎?”
“倒也對……我就是怕過兩天我爸媽也給我安排個相親啥的。”
“顏阿姨才不會跟我媽似的呢,你才多大啊。”
“他們擔(dān)心哪天我也會碰到一個陸之然。”
場面冷了幾秒鐘,顏唱唱拉了拉她的手,“對不起啊。”
林思安搖搖頭,忽然說:“他給我打電話來著。”
顏唱唱跟被點(diǎn)了火一樣炸起來,“他想干什么?還嫌把你害得不夠慘?現(xiàn)在后悔了是不是?告訴他晚了!”
林思安慘然一笑,“他沒有后悔。他只是問我最近過得好不好,他竟然有臉問我過得好不好。”
她真不明白陸之然怎么會殘忍得這么絕情。
那時候,他一個電話打過來說要分手,沒有任何理由。林思安百般哀求,哭鬧不休,哪還記得什么是尊嚴(yán)什么是驕傲,那低三下四死皮賴臉的勁頭連顏唱唱都看不下去。陸之然盯著她只說了一句話,“不要再犯賤了,我不愛你。” 她跑到陸之然面前點(diǎn)最烈的酒,喝得酩酊大醉。他依然神態(tài)自若,視而不見,而季佳安即使是在舞臺上被絆了一下,都可以得到他小心翼翼的呵護(hù)。那時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陸之然的眼里從來都只有那個女孩,只有她。林思安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自己當(dāng)時怎么會執(zhí)著得那么充滿勇氣,直到她在酒吧休息室里看到光著身子躺在床上的陸之然和季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