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它。”
“那么我們明天就去看這部電影,順便去……”科爾說。
科爾伯父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眼睛從一個人身上轉(zhuǎn)到另一個人身上,問:“年輕人,明天有什么安排?”
“特克斯要去車站接他的母親和妹妹,”霍華德答道,“我和伯特要去山下的唐人街,看望幾個朋友。”
“晚上去我那里吧!讓我們好好玩一玩,畢竟……一年后,我們才能再見面。”
“您住在舊金山?科爾先生。”
“不。但我在電報山有一套住宅。有時候,會過來住幾天,舊金山是個美麗的地方,不是嗎?”
“對,我們明天一定去拜訪你??茽栂壬?。”
“就這樣決定了,”他看著特克斯·希爾。“帶上你們的家人和朋友,讓我們過一個快活的夜晚。”
經(jīng)過5個星期艱難的海上旅行,1941年9月1日,他們抵達了緬甸首都仰光。大部分隊員們情緒低落,身心疲憊,已經(jīng)臨近崩潰的邊緣,再也沒有開始時的豪情和美妙幻想,只剩下彷徨、焦慮和對未知未來的恐懼。
但伯特、特克斯和雷克托還是十分興奮,尤其是雷克托,他終于踏上了夢想中的國度——緬甸。一路上,他把吉卜林那首《曼德勒》已經(jīng)背誦了無數(shù)次,現(xiàn)在卻默默無言了,他全神貫注地凝視著窗外聳立在山谷中的佛塔、隱現(xiàn)在綠樹叢中的木屋和一片接一片未開墾的田野,仿佛一個盯著圣誕禮物的孩子般貪婪,甚至伯特、特克斯與他講話,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應付著。
抵達下榻的明托大廈旅館,正是黃昏時分,城市十分寂靜,街道上除了偶爾駛過一輛英國皇家軍隊的汽車以及為數(shù)不多的行人外,就再也尋不到什么有趣的景色。
他們洗漱完畢,雷克托迫不及待地提議去鬧市逛一逛,伯特感覺有點疲倦,想休息一會兒,但礙于朋友的情面,還是跟著下了樓。
在旅館的大廳里,出乎意料地與幾個先期抵達的隊員相遇,幾個人又驚又喜,霍華德拉著一個老相識,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快講講基地那邊的情況吧!”
那些人低著頭,聳拉著肩膀,像一些斗敗的公雞。
“轉(zhuǎn)過頭,回家吧!”霍華德的那個老相識說,“我們被騙了,合同上說只是對付日本人的轟炸機,只有防御任務,沒有夜間飛行。這些都是他媽的假話!我們不但要與日本戰(zhàn)斗機作戰(zhàn),還有其它五花八門數(shù)不勝數(shù)的事情,我們不是來保護滇緬公路,而是來送命的。”
“東吁基地簡直就是一個地獄,”另一名隊員補充說,“炎熱會扒你一層皮,但更可怕的是那些小蟲子,如果不是到這里來,我做夢也想不到這世上會有如此多奇怪的小東西,我認為他們應該派一些昆蟲學家來,而不是像我們這樣的飛行員。”
“它甚至比紐約的下水道還要骯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