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她進(jìn)包間，張開小手比畫：“你在那兒拿這個數(shù)？”得到肯定后接著說，“告我一底數(shù)，待會兒幫你談，我是這兒管節(jié)目的，你換衣服吧，我出去?！?/p>

“就穿這身不行嗎？”

“這身兒？不行，”他搖搖頭，“你平時上臺穿什么？”

“大背心牛仔褲白皮鞋，白天晚上都這身兒，燈光一打，跳起來就不一樣了?！蔽鑿d動物王婆賣瓜，鼴鼠更不踏實(shí)。

“在這兒等著，我給你找衣服去?！彼S和機(jī)敏不抱怨的態(tài)度令舞廳動物心有慚愧。

大舞廳的包間、舞臺、走廊、樓梯、衛(wèi)生間都蠻開闊，沒有障礙物，舞廳動物習(xí)慣在里面跑著。突然，黑暗中一只大手擋住去路：“你好，我叫熊貓，看你跳舞好幾天了，你身材很好啊，以后有事就找我?！倍⒅鴩?yán)實(shí)的襯衫領(lǐng)帶筆挺西裝，舞廳動物接過名片黑燈瞎火里假裝看一遍。熊貓還挺高，長得像大頭娃娃，挺喜慶，約二十五六歲吧，有那么點(diǎn)性魅力，不過對她來說可能塊兒大點(diǎn)兒。他哪兒人？

“在北門等我，請你吃飯。”熊貓從股東堆兒中閃出來，不動嘴皮子地說。

熊貓和他的跟班帶舞廳動物和慕子義上家玩。當(dāng)大伙面兒，舞廳動物扽下熊貓的褲衩狂笑，熊貓光著半截屁股樂，并不生氣。晚上，此二人順理成章發(fā)生了一些事……

次日上班，熊貓一手捧膠囊一手端杯水，站舞廳動物面前讓她把藥吃了。她問什么藥，熊貓不說。舞廳動物皺眉扭向一邊不肯吃。

“我不會害你，一定看你吃下去才放心。”

舞廳動物還是不理，晾了他十幾秒，看熊貓著急生氣的樣子，想著人來人往，慕子義也在，便猶猶豫豫吃了。

慕子義急匆匆跑上來：“你吃啦？”

舞廳動物沒事人似的說：“啊?！?/p>

“你昨兒跟他干什么了？”慕子義瞪眼張著小嘴問。

“上床了?！蔽鑿d動物傻小子一樣什么都不懂滿不在乎帶點(diǎn)不耐煩地怨慕子義少見多怪小題大做瞥了一眼，沒事人似的下樓了。

睡與沒睡就不一樣，此前胖臉KTV領(lǐng)班對舞廳動物一直漠視，現(xiàn)如今見了她總要面若春風(fēng)似的問好。熊貓不過是小股東，領(lǐng)班真是狗眼看人低的下賤胚子。

“你別跟熊貓好了，剛才他抓著我的手放他腿上，說你是男人婆太厲害，還要我跟他回家?！蔽鑿d里音響振聾發(fā)聵，慕子義看著舞廳動物的臉沒能找到答案。舞廳動物對熊貓沒有太多想法，僅是一點(diǎn)喜歡而已，但被人這樣對待……

舞廳動物走至熊貓和坐臺小姐五米處，邊看邊和幾個保安嘻嘻哈哈假侃，引起熊貓注意后轉(zhuǎn)身走開。她知道露水姻緣沒什么可在乎的。

熊貓叫著她緊幾步追上來，要把幾位老鄉(xiāng)介紹給她。

“這是我小妹妹?！币幻装怂牡男茇堄H昵地搭她肩膀，沖她傻樂，對面四五個南方人憋一臉壞笑。

“告訴他們，咱們是好朋友?！?/p>

她身體往外靠靠，知道該說什么，但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讓熊貓得逞，直言二人有性關(guān)系。老鄉(xiāng)們哈哈大笑，熊貓紅了臉。

晚上，熊貓枕舞廳動物腹部玩著她的頭發(fā)，表情似深宮怨婦，說第一個女朋友嫌他窮沒文化跟大學(xué)生跑了；和第二個女朋友剛訂婚，又跟港慫走了，“那人不過有一兩百萬港幣”。熊貓?jiān)谝箍倳缀趺看味冀行〗闩?，他總說和舞廳動物要做特別要好的男女朋友。

“好朋友還跟我上床？”她居然接受并裝作無知無覺的樣子，心里感到惡心。不過是場游戲，干嗎弄得遮遮掩掩沒臉沒皮。想他時她會提醒自己克制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