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找我有事兒?”
他的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姜僑安這才明白他為什么沒去公司。他從小被母親照顧得太好,又挑食到?jīng)]有合口的就寧愿餓著,大學(xué)時代獨自住的時候一到換季就感冒,直到后來遇上她。
“圖紙出來了,我拿給你過目?!逼车讲鑾咨系木破?,她仍是沒忍住,“感冒了怎么還喝酒?”
“負(fù)責(zé)生活用品采購的助理請假了,家里沒有飲用水了。”答完他才想起諷刺,“姜小姐的服務(wù)態(tài)度真是好,這么關(guān)心客戶?!?/p>
姜僑安知道如今時墨馳的生活瑣事早已和自己無關(guān),他的女朋友自然會來照料,便抑制住了心中那個可笑的念頭,直接打開了筆記本,把設(shè)計圖拿給他過目。
時墨馳只瞟了一眼:“太簡單了,不夠貴重,拿不出手?!?/p>
“單看這頂皇冠或許有些簡單,可飾品是為了把佩戴的人襯托得更美,簡潔又符合對方的氣質(zhì)最重要,就好比周圍的光線調(diào)得暗一些鉆石才會顯得更璀璨。如果太過華麗繁復(fù),反而會喧賓奪主,把旁人的目光從佩戴者身上引開。當(dāng)然,如果只是用來收藏、并不拿來佩戴的陳列品又另當(dāng)別論?!?/p>
“想辦法平衡一下,我要送的那個人很重要?!辈蹲降浇獌S安臉上的那抹還未來得及掩住的情緒,時墨馳似笑非笑地問,“怎么,我重視別的女人你有意見?”
“哪里,只是遺憾沒能讓時先生滿意,我會盡快改圖,打擾了。”
姜僑安正要起身告辭,腳間突然多了團(tuán)毛球,她一眼便認(rèn)出是當(dāng)年自己和時墨馳一起養(yǎng)的那只兔子,自然十分意外。
這只兔子本來是李易江送給穆嫣的,穆嫣的三分鐘熱度一過,又見姜僑安夸它可愛便干脆轉(zhuǎn)送給了她。它不但愛黏人愛吃醋,還最擅長從籠子里越獄般鉆出來,總是在她和時墨馳工作時跑過來對著占據(jù)了他們所有注意力的資料一通亂踩。時墨馳的脾氣差,不止一次嚷嚷著要揍它,如果不是她攔著,他一定早就將它丟出去了。
沒想到兔子的壽命這樣短,時墨馳還能養(yǎng)到現(xiàn)在。
她摸了摸兔子的耳朵,俯身抱起它:“如果你嫌照顧它麻煩,我可以拿回去養(yǎng)?!?/p>
時墨馳正要說話,姜僑安的手機突然進(jìn)了短信,是前一天到相鄰城市出差的穆因:我九點半到家,你起床了沒?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的早餐不錯,還沒吃的話就一起去吧。
“拿回你和別人合住的地方養(yǎng)?”他的個子高,微微側(cè)頭便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沒等姜僑安回答,就一臉不耐煩地拎起兔子丟回了籠子。
待他坐回沙發(fā),嘴角已然浮起了冷笑:“我媽給你的三百萬用光了,所以又找上了穆家的那小子?”
“你怎么會知道……”姜僑安一臉的驚異,許久都沒能回過神。
“穆家雖然家大業(yè)大,但所有的股份都在穆城手里,所謂的穆家三少雖然比沒地位的穆唯強,也不過就是多了幾處房產(chǎn),其實并沒有什么錢。你和他說分手然后搬出來,我立刻給你兩百萬。”
聽到最后一句羞辱,她終于鎮(zhèn)靜了下來,努力佯裝若無其事:“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個這樣幼稚的人?!?/p>
姜僑安合上筆記本起身欲走,時墨馳卻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將她拽回了沙發(fā):“嫌少呀,那么兩百五十萬?”
“瘋了吧,你放手!”姜僑安努力地想要掙開他,無奈他卻越箍越緊。